當荷氏知道佳慧長公主再也不可能當女帝時,當即在府里鬧開了,她二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
對佳慧長公主來說,荷氏只是一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內宅老婦人,對她的尊敬只限于她還沒有嫁進李家時,做做表面功夫的事。
對荷氏來說,如今的佳慧長公主,不過是一喪家之犬,憑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連累他們李家,更何況她還誆騙了她,她的憤怒自然不用多說。
對待芷月時,她還會有所收斂,現(xiàn)在對上佳慧長公主,她是連一點面子都不留了,直接撕破臉面,反正現(xiàn)在可沒人在乎她的公主之尊。
佳慧長公主也不是個吃素的,如今她還沒有到日薄西山的地步,好歹還有一些殘余的保皇黨,是記得她這個長公主的,所以她怎么可能任由荷氏欺負?
所以,整個李家淪為這婆媳二人的戰(zhàn)場,一天吵三遍,三天吵十遍,總之沒個安寧,讓滿京城的人看夠了笑話。
李鶴染猶如沒了生機的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她們鬧得再狠,他也只當看不見。
靠臥在床榻上,他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看向窗外,樹葉飄零,充滿秋的蕭瑟,不過秋可轉冬,再轉春,終有迎來春意盎然的時機,可他不同,他再沒有一絲機會了,這一生終究是錯過了。
他總以為重生一場是老天爺給他彌補的機會,可是沒想到不過是讓他親眼看著再次失去,重生不是對他的恩賜,而是對他的懲罰。
芷月說過對他無愛也無恨,可是他寧愿她恨他,起碼證明他曾在她心上留下過深刻的痕跡,而不是現(xiàn)在連名字都不能攀扯上她的失敗者。
“咳咳……”
他以手背抵在唇邊,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手背,他只是漠然地看著,沒有一絲懼意,只有解脫。
“啊鶴染,你這是怎么了呀?”
荷氏再次在佳慧長公主手里吃了癟,被心腹提醒李鶴染已數(shù)日不出屋子,她這才想起還有一個病西施般的兒子,不過依她看,兒子就是在跟她賭氣,她拉下臉說兩句軟話,母子哪還有隔夜仇呢?
可沒有想到,這一進門迎接她的竟是兒子仿佛只剩一口氣的病容,和那唇邊還未擦去的血跡。
這一下,她終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之處,見李鶴染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后,就背過身去躺下了,她慌的手腳都在抖,連忙命心腹去請大夫。
大夫很快就被請來了,但是李鶴染并不配合,還是荷氏命兩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壓著他,才讓大夫診了脈。
“大夫,我兒怎么樣了?他這不是第一次吐血了,但他這么年輕應該沒事吧?”
大夫看了荷氏一眼,又看了看了無生機的李鶴染一眼,眸中劃過一抹可惜,最終對上荷氏期待的眼神,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荷氏心中咯噔一下,隨后趕來的佳慧長公主,同樣心中一抖,雖然李鶴染與她勉強成了親,卻不肯與她圓房,但她心里一直是有他的。
“大夫,你搖頭是什么意思?本宮命令你給李鶴染好好看病,一定要保他無事,否則本宮饒不了你!”
大夫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知道就算佳慧長公主失勢,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隨即開始推卸責任。
“老朽慚愧,實在是醫(yī)術有限,怕耽誤了李將軍的病情,還請公主殿下請來宮中的太醫(yī)仔細為李將軍診治吧。”
佳慧長公主一噎,虎落平陽被犬欺,誰還不知道?自她嫁入李家后,除了名義上還能擺一個公主的譜,現(xiàn)在更是連宮中都去不了了,哪里還有隨便調度太醫(yī)的資格?
荷氏最知內情,更知他們李家娶了佳慧長公主這個喪門星,好處是沒有撈到,還落了一身腥,里子面子都沒有了,本該是頂梁柱的兒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京中哪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