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舟自打成婚后,便一日勝過一日的愛飲酒。
這些日子先是得知陸旋是國公府陸將軍的女兒,后她又被宋楚楚那個賤人給傷,自己去找她,換來的都只是一次勝過一次的冷眼。
從前那雙炙熱看他的眼睛不見了,那雙眼睛隱隱地看向了姜行!
他嫉妒得發瘋,為了追到她的影子,只能整日整夜地宿醉。
因為他每日都做的那個夢,宋楚楚說那是前世,夢里愿愿是他的妻子。
她對他那般好,她還有身孕,還有他們的孩子……
所以這會兒季總管來澹泊齋請他,一到門口青墨就攔了。
青墨戰戰兢兢:“季總管,世子昨夜吐了多次,剛睡下不久,總管不若下午再來吧!”
季總管急得臉都紅了,眉毛擰成一團,指著青墨恨鐵不成鋼道:“你呀!現在沒有世子了,只有少爺!你就不知道看著點兒他嗎?!府里現在是什么光景?這個時候了,少爺怎一點都不知道擔事兒呢?!”
看著季總管捶胸頓足的樣子,青墨小心翼翼地退了兩步。
他面帶為難:“不瞞總管,少爺昨日白天睡了一天,晚間的時候醒過來,就又飲酒了。所以對府上的事情……還不知情。”
季總管氣不打一處來:“昨天白日那么大動靜,他就沒醒醒?那你呢,你也沒告訴他?!”
青墨更委屈了:“小的倒是想啊,但咱們這澹泊齋本來就是為少爺讀書之用,歷來清凈,聽不見外頭那些聲音的。加上少爺這些日子,沒說兩句話就將咱們打發出去,除了他找我們,幾乎不讓咱們在他面前開口。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這話青墨說得沒錯,自打成婚后,少爺就愈發不對勁,這是府里都知道的事。
往日沒發生事情,連著老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如今這個節骨眼兒了,唉!
不過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忤逆主子們的意思?
季總管狠狠咬了牙,立刻又回了季相禮的寢房。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季相禮費力地掀起了眼皮,然而只看到眼前季總管一人,一張臉倏地就垮了下去。
他聲音冰得沒有一絲溫度:“不是讓你去找思巒嗎?人呢?!”
若是平時的話,他還能有個好脾氣。
但這會兒身體的疼痛加上府上的劇變,他覺得這些下人怎么看怎么礙眼。
季總管發覺了季相禮話語間的鋒芒,又想起季泊舟那個樣子,只得更小心翼翼:“老爺,少爺說是昨夜飲了酒,所以這會兒還沒起身。”
“啪!”
臥榻邊放著的藥碗被季相禮用力一拂,落在地上狠狠一碎,氣憤帶動季相禮身上的血又滲透了紗布。
他怒容滿面:“逆子!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顧著飲酒!!”
家中的頂梁柱,老大死了,死得這般慘痛。
他想起來心里就像是被人拿著刀在剜。
而家里現在還剩的唯一的兒子,竟這么不中用!
他之前也隱隱找澹泊齋的下人打探過,竟還是為了陸旋那個妖女!
他眼睛里蘊藏著狂風巨浪:“那就找二小姐來!二小姐比那個逆子頂用!”
“是。”
聽說季相禮醒了,季青妍很快就來了。
看見他皮開肉綻、一身都是血,季青妍眼里瞬間起了波瀾:“爹!”
她沒有流淚,只是難以相信。
沒想到自己穿越過來,護了自己十六年,在京中煊赫無雙的季家,竟然真有倒臺的一天。
這個時代本就封建,要是季家真倒了,自己在這自由自在、榮華富貴過一輩子的打算豈不是也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