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里的炊煙像一棵細長高聳的松樹,直沖云天,乞伏花挺著大肚子,提著半桶剩飯剩菜去喂家里的狗。
他的丈夫乞伏天府預判到了冬季會出現缺糧的狀態,提前采摘野菜曬干,他們家一直沒出現缺糧的情況。
獵狗巴虎顧不上吃食,抬頭去迎女主人的手掌,尾巴搖晃出幻影。
乞伏拍了拍它的大腦袋,微笑道:“巴虎,我快要生產了,你很快有弟弟了?!?
巴虎吧唧吧唧咀嚼著剩飯剩菜,大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乞伏花感覺到胎動,虛弱地坐在地上,半截皮袍露了出來,皮袍上打滿了補丁。
兩名乞伏的族人騎著快馬路過,巴虎猛地吠叫起來,擋在女主人身前。
“乞伏花,老族長要見你?!?
乞伏花撐著巴虎爬了起來,滿臉疑惑,小聲道:“老族長為何見我?!?
“乞伏天府在戰場上立功了唄,老族長設宴,款待有功之臣,你是功臣家屬,可以享受牛羊肉食?!?
乞伏花搖頭道:“我即將臨盆,身體又乏又累,不愿折騰一趟,讓我丈夫一個人享受肉食吧?!?
兩名族人并沒有離開,反復勸諫。
“乞伏花,咱們部族的肉食越來越少,你應該趁機多吃點,給腹中的胎兒補充營養。”
“你不需要肉食,你腹中的胎兒還需要肉食。”
乞伏花有一絲疑惑,老族長又暴虐又吝嗇,什么時候這么慷慨,但聽到兩名族人說起腹中的胎兒需要營養,乞伏花眼睛亮起,義無反顧地走向門口。
巴虎吠叫不停,它的嗅覺是人類的1200倍,它聞到了兩人身上有一股不詳的味道,那是死人的味道。
那種微微腐臭的味道,是血水腐爛變質形成的尸臭,身為獵犬,它知道,這種味道意味著面前的兩人接觸過死人。
它拽住女主人的皮袍,四爪刨地,拼命阻攔,不讓女主人靠近那兩個渾身散發死人味道的族人。
乞伏花完全被母愛蒙蔽,為了給腹中的胎兒補充營養,將巴虎拴在木樁上,跟著兩名族人離開了。
巴虎拼了命地撕咬木樁,任憑鋒利的木刺將嘴刺得血肉模糊。
終于,它咬爛了木樁,拖著鐵鏈,順著乞伏花離去的方向追去。
兩名族人又接了幾名孕婦,一共十人,用的都是相同的話術。
十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有說有笑,希冀著新生命地誕生。
眾人走到營地的后營,來到一處重兵把守的場地,乞伏花看到此處黑氣迷天,陰云密布,悲風陣陣,冷霧飄飄,有鬼哭狼嚎之聲,驚恐不已。
“兩位老爺,不是請我們去享用肉食嗎?怎么領我們來到這個地方。”
兩名族人不說話,只顧走,很快消失在黑氣之中。
黑氣之中,走出一位病怏怏的少年,披頭散發,臉色慘白,目光陰冷,身材消瘦。
他站在原地咳嗽了一陣,從懷中取出十張黃紙,遞給了十名孕婦。
黃紙上寫滿了符箓,孕婦們看不懂,拿在手中,不知所措。
“你們不要怕,這是保胎符,因為你們男人立下戰功,乞伏族長請求我給你們寫下保胎符。”
“我是你們乞伏通神大薩滿的朋友,來自華夏十三州的幽州,是一名魂修,我叫毒心鬼子,這張保胎符有安神保胎的作用,你們收下吧?!?
十位母親聽說這張黃紙能夠保胎,急忙疊好,揣在懷里。
毒心鬼子又咳嗽了一陣,險些將五臟六腑咳嗽出來,乞伏花好心地遞過水壺讓他潤喉。
眾孕婦見他一副肺癆鬼模樣,不再害怕,唧唧喳喳地說起閑話。
毒心鬼子擺了擺手,對著十位孕婦說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