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發(fā)出一陣嗡嗡響聲,離開清夢旅館,駛向攏尸市的另外一頭。
比起昨日,車上的玩家們精神好了一點。
哪怕又多出3具尸背人,氣氛也不如昨日緊張了。
也許是大家已經適應了,也許是昨夜莫名其妙地睡著,都做個好夢。
他們是真的做了個好夢,不約而同地,都夢到了自己的過去。
從早上出走廊開始,大家就討論著昨夜的夢境。
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交頭接耳。
“夢里,我回到了小時候住的房子,坐在門口板凳上寫作業(yè)。奶奶給我煮了一碗面,她嘗不出味道,所以鹽放多了,我一邊喝水一邊吃,越吃越齁,現在想想,可能是夢里的我知道奶奶不在了,一直在哭,所以一直在吃眼淚。”
“我比你好,我夢到了我媽,不過夢里的我不知道她已經死了,一個人坐在老家院子里,掰了一天玉米,夢里那個天氣真好啊,我身后的屋子里陰冷陰冷的,我媽拿著掃帚在門口叫我別弄了,洗手進去看動畫片。”
“我跟你們都不一樣,我夢到了在學校讀書時的同桌,曾經我追了那個女孩整整三年,最后沒追到。”
周圍的聽眾好奇:“怎么,你在夢里追到了?”
“沒有,我在夢里重新追了三年。”
不少人沒忍住笑出了聲,多虧了昨夜的美夢,這個A級副本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舒歡摘掉了頭上的毛絨絨假耳朵,雖然還是被迫站在局長面前充當人肉擋板,一雙漂亮的眼睛卻始終盯著陸忘。
她對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懷,從早上開始,就對汪大全不理不睬。
汪大全不爽得很,見秘書這副態(tài)度,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腦子里開始胡思亂想。
胖局長的臉刷地就綠了,一直綠到禿了的腦門頂。
他也扭頭瞪著陸忘。
“若吉,你怎么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說說看,你昨晚夢到了什么?”
陸忘一直在欣賞窗外的風景,聽到有人叫他只是“嗯”了一聲,繼續(xù)欣賞風景。
“若吉?問你呢!還是說你晚上沒睡?跟我的歡歡做什么去了?”
“局長,你別亂想,我們是在游戲中,哪有心情做不該做的事。”
舒歡打斷汪大全。
這種黃謠,她在職場中遇見得也不少,平時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現在聽著只覺得格外刺耳,讓她根本忍不住反駁。
見她反應這么大,汪大全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而起。
正要發(fā)作的時候——
忽然,一道驚呼聲響起。
車廂前方靠左的座位,有個矮個子玩家突然倒地,背后的尸體也摔到了一邊。
人群嘩然,驚慌讓開。
“有人暈倒了!”旁邊的人叫道。
“不是暈倒,是死了,齊平,有人死了!”
好不容易放松的氣氛截然全無,緊張和不安一下籠罩住了整個車廂。
齊平坐在昨天的位置,一手護住背著的女尸,往外探出身體。
他的視線被好幾個人阻擋,看不清楚。
“快看看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啊……突然就死了啊!”
“他背的尸體都是刀傷,他身上可沒刀傷啊!”
人群七嘴八舌地回著,突然有人叫道:
“他是被毒死的,空氣里有毒,快!下車!”
下一秒,車門噗呲打開。
一群人烏泱泱擠了下去。
車廂下方,積聚起了一層薄薄的綠色瘴氣。
陸忘坐在最后一排,自然也是最后一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