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聞對自己越發的愧疚。
當年白發人送黑發人,白楚心中該是有多恨他,才會把墓碑定為平陽王府之女。
瞧見莫征聞那有些痛苦的表情,如今已經原諒了他的白楚多少有些后悔吧,“那個,征聞啊,當初……”
“岳父,小婿知道。”
話落,莫征聞一步一步走向那石碑,每走一步,他眼眶就每紅一分。
白楚見狀,便退了幾步,連帶著其他人也一起,退到了十步之遠。
白楚感嘆一聲,有些落寞,“算算,將近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了,他們一定有很多的話說。”
莫星河上前,抓住了白楚的手,“外公,娘親一直都活在我們的記憶里,我相信她也一直都活在父親的腦海里。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白楚輕輕嘆了一口氣,“哎,當時我也是太過于傷心,不顧規矩,把你娘從盛京帶了回來,安置在了周至山,也虧的是你父親,其實若換了他人,決然不會讓我把人帶回北城的。”
這其中倒不是感情深厚的問題,而是一家面子的問題。
想當年易陽侯府也在整個南召有一定的影響力,候府的當家主母,逝世之后被父親帶回了北城,候府臉上淡然無光。
可莫征聞并沒有阻攔。
這其中有多方原因,一是因為莫征聞當時根本就不敢面對白楚,不敢面對自己的妻子。
二是因為愧疚。
他曾經答應過白楚,要永遠保護好清歡,可他沒有做到。所以這么多年來,他也把自己困在囚牢里,他猜,白清歡是恨他的,所以不敢再讓她回來,或許只有在北城,她從小生長的地方,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莫星河明白他這個父親心里的悲傷,前世的時候,到死,莫征聞最后留給身邊近侍的一句話,希望莫星河能夠把他的尸體帶到周至山對面的山脈。
他不想侮辱了她所在的那片山脈,可他想離她近一點。
思及此,莫星河眼眶紅了,“外公,孫女想求外公一件事。”
白楚抬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件事情我會和你父親單獨談的。”
莫星河眸光微頓,隨后點了點頭,“多謝外公。”
“何必謝我?如你所說,這件事情終究算來,大家都是傷心人。”
離得遠,聽不到莫征聞到底和自己久違的妻子說了些什么,并沒有聊很久,只有一盞茶左右的時間,莫征聞便起身朝著她們走了過來。
征戰沙場十余年的易陽侯,鐵血戰士,眼眶血紅。
聲音有些沙啞,壓抑的低沉,“去吧,讓你母親見見她未來的女婿。”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可以堅強,可一當旁人露出脆弱,就難免會有所感觸。
莫星河已經死命的壓制,卻還是紅了眼,深吸了一口氣,才能讓哽咽聲壓了下去,點頭點頭,“好。”
下一瞬,莫星河就感覺自己的小手被人捉住,握在了顧染發燙的掌心里。
她紅著眼抬頭,嘴角扯出了一道笑,“走,帶你去見見我娘。”
顧染頜首,抓住莫星河的手越發了緊了。
到了墓碑之前,莫星河還未曾開口,便看到身旁的人一撩自己的長袍,朝著那墓碑跪了下去。
莫星河一愣,驚訝于他的動作,本就準備跪下的她,也下意識跟著跪的下去。
“你……”
顧染乃是當朝景逸王,就算是拜見承帝,他也不需要跪下,這么多年以來,顧染應該是從未向任何人下跪過的。就算是有,那也只有他的兄長。
“岳母您好,我是您的女婿顧染,感謝您讓我遇見了她,彌補了我生命中的空缺,您放心,自此以后,他就在我生命中烙下了烙印,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