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
張楚跨坐在已經開始掉牙的青驄馬上,仰望著面前這座巍峨、古老的城池。
曾幾何時,他無比想來此地見識見識九州的物華天寶、人杰地靈。
但現在,他只想回家,吃上一口夏桃蒸的大肉包子。
“騾子,你領著弟兄們進城吧?”
他偏過頭對立在他身后的騾子說道。
騾子早已不是當年的騾子。
他早已留起了胡須,穿起了玄色的廣袖長袍,發冠足有一尺高,每一絲皺紋里,都寫著威嚴。
然而騾子聽到他的話,卻只是干巴巴的“呵呵”了一聲,身軀卻紋絲不動。
張楚瞪了他一眼,他也只當做沒看到。
張楚無奈,牛頭看向他身側,又給他做起了刀架子的大劉:“大劉,你領著弟兄們進城……別忘了,你曾經跟我說過的話!”
大劉使勁兒搖了搖唇角,深深的看了張楚一眼,末了解下背上的晨曦刀,雙手交給另一側的鐵面人,打馬越眾而出:“弟兄們,進城!”
大軍,在張楚身后分成兩股,一左一右的繞過他,默默的跟在大劉的身后入城。
張楚再偏過頭看騾子,輕聲道:“大劉只會打殺,城里的勾心斗角,他搞不定的。”
騾子耷拉著眼皮,不看他:“可您身邊,也需要有個遞碗的人。”
大哥只剩下一條胳膊了,總得有個人在他身邊服侍他。
“有我在。”
嘶啞的聲音,從鐵面人的面具下傳出。
騾子沉默著看了看張楚,再看了看鐵面人。
最終濃重的嘆息了一聲,打馬向著城內走去。
他走進黑暗的城門洞子里,前方,是花花世界。
他再回過頭,看到的卻是大哥和鐵面人孤零零的站在馬道上的身影……
張楚目送著騾子郁郁的進城去,清清淡淡的笑道:“又只剩下咱哥倆了。”
鐵面人:“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張楚撥轉馬頭,“也是,走吧……回家!”
他輕輕一夾馬腹,青驄馬會意,撒開了四只蹄子,沿著來路撒著歡兒的奔去。
一如它年輕時的模樣。
曾經我夢想仗劍走天涯。
現在我只想再晚也能回家。
……
大離溯元二年,春。
北平盟副盟主武九御,于京城登基為帝,定國號“漢”,改年號“太平”,尊北平盟盟主張楚為漢太祖,立義子張若拙為太子。
此后八年,武九御勵精圖治,輕徭薄賦,鼓勵生產,開創太平之治。
太平八年。
漢太宗武九御退位,與皇夫趙明陽隱世而局,傳位少帝張若拙,改年號“潛淵”。
……
大離溯元二年,春。
九州大聯盟盟主張楚,卸任九州大聯盟盟主,傳位巨鯨幫太上長老白翻云。
同年秋。
北平盟盟主張楚,卸任北平盟盟主之位,傳位北平盟副盟主梁源長。
攜妻兒搬離太平關,不知所終。
有傳言稱,張盟主攜妻兒乘三桅大船遠赴海外,不再理九州紛紛擾擾。
大漢潛淵元年。
梁源長卸任北平盟盟主之位,轉為北平盟太上長老,北平盟盟主之位,傳于弟子李錦天。
……
潛淵五年,深秋,錦天府。
“他娘的,早知道陳瞎子那個雜碎這么不講道義,上次就該一刀砍死他!”
“要我說,虎爺您剛才就不該攔著我們,幫主已經老了,就知道和稀泥,方才我們若是暴起發難,就算是砍死他,幫主也頂多罵我幾句……”
“好了,別說了!”
一群麻衣,腰間別著匕首的年輕漢子,簇擁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