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慶聽罷愣了一愣,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一時又沒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便點頭準(zhǔn)備離去,又在這時,慕容桓手下筆尖一點,陡地又問了一句:“對了,大伯父與御史臺的哪只烏鴉交好啊?可否給我引薦一二?”
蘇慶腳下一崴,差點一屁股摔到地上。
這孩子,怎么說話的?敢情她以為滿朝文武百官皆是我們蘇家的親戚,你想見就能見?
還引薦?
轉(zhuǎn)念又一想,這孩子從小在山野長大,沒有人教她人情世故,說話直來直去,養(yǎng)成這般性子也是蘇家不管不顧的緣故。
不能嘲笑!
“阿桓,這話不能這么問,你應(yīng)該問,大伯父有沒有認(rèn)識的御史臺官員?”
蘇慶很是耐心的說教。
慕容桓點了點頭。
蘇慶道:“說起來,這御史臺雖然只是個監(jiān)察機(jī)構(gòu),里面的官職也不算很高,可在我們大周朝,卻十分的能唬得住人,便是一個從七品的殿前侍御史,負(fù)責(zé)監(jiān)察百官,風(fēng)聞奏事,就連李氏宗親之王都爭相巴結(jié),不敢得罪,否則一個稍有不慎,就會被一紙奏章彈駭謀逆之罪,滿門跟著遭殃!”
“御史臺諫臣素來以耿直公正為名,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許多寒微出身之人,靠告密成功謀得官位,他們會根據(jù)圣人的喜好望風(fēng)而行,是非黑白現(xiàn)在已不是那么重要,最近被圣人提拔上來的臺院侍御史來俊臣便是其中一位。”
說到這里,終于言歸正傳:“要說大伯父有沒有認(rèn)識的御史官員,也就認(rèn)識一個從七品的殿前侍御史劉素。”蘇慶說到這里,又笑了笑道,“而且還不是很熟。”
這……是不是說了等于沒說。
阿姝眨巴著眼,露出一臉奇怪的表情。
蘇慶又奇道:“對了,阿桓,你問這個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找一位能壓得住秋官侍郎周興的酷吏。”
“哦,要說現(xiàn)在能壓得住周侍郎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位了!”
“哪一位?”
“御史臺最黑的一只烏鴉,御史中丞,蕭慕宸!”
蘇慶的話音一落,慕容桓手中的筆便定在了屏風(fēng)上。
耳畔仍傳來蘇慶滔滔不絕的聲音:“他是圣人一手提拔上來的最信賴的人,也是一位少年英才,據(jù)說他從來不輕易彈劾朝中官員,但只要一彈劾,此人必將萬劫不復(fù)。
自圣人臨朝稱制以來,他作為圣人的心腹,也不擇手段的殺過許多官吏……
不過,真是可惜了!常言道,君子愛身,孔雀惜羽,他原本不該是這樣的人……”
蘇慶說到這里,就見慕容桓與阿姝已經(jīng)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了。
尤其是阿姝,張大了嘴口水都要流出來。
蘇慶嚇了一跳:“你們這是什么表情?干什么這么看著我?”
阿姝一臉好奇期待的問:“郎主,你說的這個蕭慕宸是一個滿頭白發(fā)但是長得很漂亮的郎君嗎?”
“對,難道你們見過?”蘇慶驚訝道。
“何止見過,我們還與那郎君同在一個屋檐下共渡了一晚上呢!
原來他是御史臺最黑的烏鴉啊,可他從頭到腳都是白的啊?連頭發(fā)絲都是白的!”
蘇慶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什么白不白的呢?
蕭慕宸這個人除了長得白,穿得一身雪白,就沒有哪處是白的了!
蘇慶趕緊問:“你們在什么地方見過?”
阿姝撲閃著眼睛,回道:“百花樓!”
一聽到百花樓三個字,蘇慶只覺頭頂上劈過一道閃電:我的天啦!敢情這孩子吃了大虧還什么都不知道。
他哀嘆了一聲,急忙拉了慕容桓的手就往外走:“走,大伯父帶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