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娘施了一禮,回道:“五娘來此,是想與盧少卿說一故事,不知盧少卿可有聽過最近洛陽城中比較盛行的一段傀儡戲,名為《霍小憐傳》。”
“未聽過!”
“小憐原為霍王之女,其母乃是歌妓,霍王因罪賜死,小憐隨其母沒入教坊司。小憐十六歲便生得格外美貌,其母為了讓她將來嫁入好人家,便對她悉心教導(dǎo),教她琴棋書畫以及詩文,即便是在教坊司,也絕不允許她賣身,可偏偏小憐看上了一個文采風(fēng)流的書生李郎,這位李郎承諾他日金榜題名,必會娶她為妻,可李郎回鄉(xiāng)之后,其母卻給他訂下了一門親事,乃是一名宦官之女,李郎倒是說出了小憐的身世,但其母卻仍然嫌棄小憐的歌妓身份,堅決反對李郎迎娶小憐過門。
后來這名書生考慮到自己的仕途前程,也高高興興的與宦官之女成了親,從此將小憐拋諸腦后,而小憐自此纏綿于病榻,直到在一名道士的幫助下,方才與李郎于子語廟中見上最后一次面,最后含恨而終,小憐在臨死之前對書生下了一道詛咒,說她死后,將讓他家宅妻妾永不安寧。
盧少卿知道這個故事的結(jié)局后來怎么樣了嗎?”
盧凌沒有答話,他很少看傀儡戲,倒是盧十一郎答道:“這個故事我聽過,后來那個書生李郎的家宅果然不得安寧,而這位李郎也對他的每一任妻子皆生出猜忌之心。”
“你說這個故事是什么意思?”
王五娘道:“盧少卿,五娘只是感慨,既便是身為霍王之女,如此高貴的身份,一遭家族被滅,落魄失機,卻也只能落得這般結(jié)局!”
“而被周九郎所踐踏的女子們又何其無辜啊!”
“李郎得到了他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那周九郎呢?他的死難道不是死有余辜嗎?為什么還要他人來償還周九郎這條賤命!”
說到這里,王五娘屈膝施了一禮,言辭堅定道:“五娘雖為女子,卻也想為那些被周九郎加害之人討一個天下公道!”
“為此,王五娘愿代兇手領(lǐng)罪!”
柳氏在一旁急了:“阿瑩,你在胡說些什么?”
這時盧凌也頗有些驚訝,道:“王五娘不必如此,回去吧!兇手我會抓,而被周九郎所害之人,我也會向圣人請奏,還她們一個公道!”
“多謝盧少卿!”
王五娘道了一聲謝,便與柳氏一同離去。
盧凌始終覺得哪里不對勁,暗道:難道這個王五娘趕來這里一趟,就只是為了說一個毫不相干的傀儡戲故事?
“等等,王五娘,你怎知周九郎踐踏了不少女子?”盧凌突然喚住王五娘問。
一個閨閣少女,平時極少出門,而今日發(fā)現(xiàn)的井底沉尸他也未對外宣揚,王五娘如何得知?
王五娘十分凄婉的一笑:“早在周九郎向我家提親之時,我便有打聽有關(guān)于周九郎的一切,他時常隨其父抄家滅族,手上已染無數(shù)人鮮血,又喜尋花問柳,常夜宿青樓之中,想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而且我派去的人也能查到,周九郎常在家中折磨并打殺婢女,女子以及奴仆之性命在他眼里連草芥都不如!”
“這也是為什么我王五娘寧可投湖自盡,也絕無可能嫁他的原因!”
王五娘說到這里,眼中淚光閃爍,猶為凄清,盧凌心中一軟,也頗有些慚愧起來。
“罷了,你走吧!”他揮手道。
待王五娘離去后,盧凌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慕容桓,但見慕容桓的目光還在打量著這個義莊四周,竟是盯著一根蛛絲網(wǎng)蹙眉凝思起來。
“你在看什么?”盧凌問。
慕容桓問:“這根蛛絲是新織而成的?”
“這又能說明什么?”
慕容桓再次看向了周九郎的尸身,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