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憐拿出了一個木偶,遞到慕容桓手中,道:“其實我們也不知他姓名,但知道他是一個道術極高的高人,他說過,你若問起,那便將這只木偶給你,你便能知道他是誰了。”
慕容桓的神情再度變了:這只木偶雕刻的分明是她十歲左右時的模樣,那個時候她還在桃源村的莊子上,認識她的人并不多,而能將她十歲的樣貌記得如此清楚且能雕刻得這般栩栩如生的人便只有她的師傅了。
師傅是一位仙風道骨的隱者,曾經她也問過他的來歷,但他都巧妙的將話題轉移了開,從未告知過她姓名,出于對師傅的尊重,她也從未刨根究底的問其過去。
但她相信師傅是一個心中有大善、大慈悲之人。
他云游四海,不理俗塵,是將心中大道修煉到無欲無求之境界的人,又怎么會管這些事情呢?
回到洛陽城后,她便總感覺身后似有一雙手在操控著一切,并指引著她去做一些事情,她以為是她身體里的另一靈魂李靈桓所為,可未想李小憐卻給出了讓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看到這只木偶,慕容桓心中暖意陡生,不自禁的便想起了一些與師傅相處的美好回憶。
無論是吹笛、還是調香抑或是這畫眾生之相的畫技盡皆得師傅所傳,包括她能在莊子上平安的活下去,恐怕也是因師傅的庇護才有了那幾年的平靜安寧吧?
“阿桓——”
“女郎,你怎么了?”
阿姝與李小憐的叫喚頓時將她從沉思中喚醒。
“無事,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問了。”她轉而問,“你們,還要在這里呆下去嗎?”
韶華院畢竟是青樓,誰會愿意在這里蹉跎自己的生命?
“我們除了賣藝,也做不了其他營生的活計,便只能呆在這里。”李小憐垂首道。
“大道三千,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有很多次的選擇,只要你們想,便有其他路可尋。”慕容桓說罷,又看向李小憐道,“我會給你們一個機會,就看你們愿不愿意干了?”
“當然愿意,女郎請說!”
……
離開韶華院時,夜幕再次悄然降臨,雖未到宵禁時刻,但溫柔坊街道上的人群已然漸漸少了,街道兩旁的茶館酒肆、當鋪作坊再次籠罩在氤氳繚繞的薄幕月華之中。
阿姝見慕容桓在街道上好似漫無目的的行走,不免擔憂問:“阿桓,我們真的不回蘇家了嗎?”
“是,蘇家現在也不太安全,之前周侍郎對我猶為關注,屢次想騙我入他周府,恐怕也是蘇家的人向他告了密。”
“蘇家人?那會是誰?”阿姝緊張的問,“難道是大夫人?大夫人好像十分不喜阿桓。”
“不是,秦氏不過是因為懼我而不喜我,但蘇三夫人卻不一樣,師傅曾與我說過,這世上有一種人,心與相貌是截然不同的,所以要畫出她們的心便十分有難度,要靠自己的理智去判斷她們的行為邏輯。”
“當年我母親身負重傷,回到蘇家后,父親竭力相救,蘇三夫人邱氏便裝出了一副十分溫柔賢良憐憫我們的模樣,時刻守在母親的榻前照顧我母親,有一次父親累得睡著了的時候,我便見那邱氏陡地變了臉色,在我母親身上似乎在搜尋著什么,
后來大約是什么也沒有搜到便很是兇狠的用針在我母親身上扎了好幾下,那時我母親昏迷不醒,不能動了,無力反抗,我便與邱氏打了起來,此事很快便被下仆們鬧到了祖母那里,我向祖母解釋原因,但蘇家沒有一個人信我的話,他們都相信邱氏所說的,說我是一個怪異的孩子,自此以后蘇家上下都懼我行事詭異。
父親死了之后,我守在父親的靈堂,她趁著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又來找我,臉上掛著極溫柔的微笑,卻拉著我的頭發,撕爛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