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一座道觀、佛堂以及數座亭臺樓閣后,兩人便來到了舉行盛會的地方,這里竟是一個可容納數百人的場地,其間曲水回廊,玉橋流水,還有大片大片的花圃如朝霞云彩,連接天際。
本是春光明媚之季,各色牡丹爭相斗艷,更顯出這座府邸的富麗堂皇,以及其主人身份的尊貴。
其間來往的人群無論是年輕的郎君還是小娘子,無不衣著華貴、妝容精致,盡皆透著股來自高門大閥的倨傲自信,這也難怪,能得太平公主相邀而進入此盛會的多為勛貴子弟、名門貴女,再不濟也是個有了才名在外的進士或是寒門高官。
可慕容桓一眼掃去時,竟從一行從玉橋上迎面走來的貴婦中看到了邱氏。
按理說,蘇家門第不高,哪怕曾經出過一位威震四方立過赫赫戰(zhàn)功的名將,但現(xiàn)在也不過落日余暉了,而嫁入蘇家的邱氏根本不夠資格能得到太平公主的邀請。
“邱氏畢竟是金吾衛(wèi)大將軍邱神績的女兒,我已打聽到,她時常隨父出入魏王府邸,而且據說與崔家、鄭家的幾位夫人交好。”
蕭慕宸似看中了她的心思解說道。
慕容桓暗自失笑:所謂的交好,不過是利益相交吧,邱氏還是一向慣會做人,竟然連五姓七望中自稱天下第一顯貴博陵崔氏中的夫人也能巴結上,想來除了錢財外,也不過是靠著她父親與魏王交好的關系。
“阿娘,你看那個人,那不是那個從鄉(xiāng)下回來的瘋丫頭嗎?”
一個身著淡綠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淡綠色牡丹的少女一邊拉扯著邱氏一邊指向慕容桓這邊,喊道,同時轉向一旁的身著杏黃色芙蓉衫的少女:“三姐姐,你看,是不是她?”
黃衣少女目光怔怔,早已在看到慕容桓時就移不開眼睛了,還記得她剛回蘇家時,一身素色舊袍,也不會梳妝打扮,就梳了個高馬尾,弄得自己不男不女的,可現(xiàn)在的她怎么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過是穿了一件雪色繡蘭花的留仙裙,外皮一件紅色的氅衣,竟然將她的美襯到了極致,有如精靈一般攝人心魂,既幽遠神秘,又明艷高貴,竟比這滿園的牡丹還要引人注目。
“不錯,那是她!”
“那她這是跟誰在一起啊?她身邊的這個郎君長得好生俊美啊!她不會是偷著跑去給人做妾了吧?難怪聽說她那日離開蘇家后便不回來了?”
話說到這里,蘇五娘陡地想到什么,臉色微微一白。
一頭銀發(fā),面如冠玉,這難道便是那傳聞中以美貌和才情躲過滅門之禍的蕭中丞?
而聽到少女的叫聲后,慕容桓也向這幾位貴婦以及小娘子們看了過來,就見邱氏竟然將蘇三娘與蘇五娘也帶來了。
蘇三娘是秦氏的長女,現(xiàn)今有十七歲了,到了議親的年紀,而蘇五娘應該不過十二歲。
蘇三娘性情溫婉沉斂,他人面前不會胡言亂語,但蘇五娘就不一樣了,口無遮攔,驕縱難纏,邱氏竟然也敢將她帶來。
因這蘇五娘的叫聲實在太大,很快便吸引了一眾郎君與貴婦女郎圍觀了過來。
阿姝也氣得高聲喊道:“蘇五娘,你是沒有教養(yǎng)嗎?眾目睽睽之下,你如此詆毀阿桓,對你有什么好處,證明你能說會道,比阿桓厲害嗎?
明明是你們蘇家人口口聲聲說阿桓是瘋子是怪物,阿桓呆不下去了,才以醫(yī)者的身份來蕭家給蕭中丞治病的。”
“你才沒有教養(yǎng)!你這個賤丫頭,說什么大話,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能治什么病?我看不過是你找的借口吧?”蘇五娘氣得破口大罵嘲諷道。
蘇五娘話音剛落,竟有另一少女的聲音接道:“蘇家娘子竟不知她會治病,那便是你的無知,豈能以自己的無知而嘲笑于他人,更何況,她還是你們蘇家人。蘇家娘子可知‘大知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