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不見了!
一句話便已讓這里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起來,難道崔家四娘子會是下一名死者么?
若說這少年是兇手,可他現(xiàn)在還萬分從容的站在這里,好似這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又好似這一切根本與他不相關(guān)。
“怎么不見的?”
使女答道:“四娘子得知五娘已死的消息,便已經(jīng)慌了神了,聽說你們都來了這宣仁大街上,她便急急的外出尋求幫助,結(jié)果我們進(jìn)了百花樓后沒多久,四娘子便不見了蹤影。”
“我崔家不是沒有奴仆,她為何要外出尋求幫助?”崔湜不解,又怒道,“還有,她一個小娘子去百花樓干什么?”
使女陡然自覺失言,惶恐的跪了下來,不敢再答話。
少年便在這時(shí)冷笑了起來:“你們崔家人莫非不知道,身為崔家一等士族的貴女,崔穎不僅會時(shí)常私自去思恭坊的百花樓,還會去修行坊的玉竹軒。她的手下可是有一批自愿臣服于她的青年才俊,同時(shí)她還在外收養(yǎng)了不少江湖匪徒作為她私人的部曲或是打手。”
百花樓是教坊司所管轄的青樓,而修行坊則是張昌宗與張易之的宅院所在地,自張昌宗得圣寵之后,他將其兄弟張易之也推薦給了女帝,兄弟二人皆得圣寵,甚至掌管著專門為女帝挑選男寵的控鶴府,權(quán)力正蒸蒸日上。
修行坊中的玉竹軒,聽說是郎君們甚愛玩的地方,至于玩什么,里面應(yīng)有盡有,一個小娘子去那種地方,不是極有損自己的清譽(yù)嗎?
“這不可能?阿穎怎會是這種人,她自己就有舉辦的柏梁詩社,結(jié)交的都是這洛陽城中的名門貴女,她不可能去那種地方?”崔湜一臉正色的為其辯駁道。
“柏梁詩社不也是她以其才名來吸引那些郎君們注意的地方嗎?”少年反問。
崔湜有些來火了,厲斥道:“那你說她做這些事是為了什么?我崔家一等士族,難道還缺她吃穿用度嗎?即便是嫁人,以我崔氏女郎的身份,多少名門貴族的郎君搶著上門提親,她根本就不缺什么……”
“誰說她缺什么了?如果她的野心遠(yuǎn)不止就做你崔氏的女郎,安安份份的出嫁呢?”少年說著一頓,崔湜的臉色已是一驚,就聽他繼續(xù)道,“我若記得不錯的話,你們崔氏安平房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一位在府中獨(dú)掌大權(quán),和離之后卻不外嫁的娘子嗎?而崔四娘崔穎便是由你們的這位姑母撫養(yǎng)長大的吧?”
崔穎的親生母親難產(chǎn)早逝,本該養(yǎng)在崔氏五房主母膝下,可她與嫡母并不親厚,反而視姑母崔媛如親生的母親。
崔穎的身世很少人知道,除了崔家,無人知道她親生母親是誰,這些年來,崔家也一直將她視為嫡女一般看待。
崔湜十分驚訝的看向了這個少年:“你怎么會知道我崔家的這些事?”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能得到崔穎的信任,來到她身邊,假意成為了她手中的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她籠絡(luò)人心,也在私下里培植著自己的勢力,這洛陽城中應(yīng)該有不少郎君可稱得上為她的裙下之臣吧?”
崔湜頓覺顏面盡失,厲聲喝道:“你胡說八道!來人,一個刁民,也敢辱我士族之女?”
崔氏五房的主母正抱著死在馬車?yán)锏拇抻晨奁揶谠谝慌月犞@一番對峙之言,更是羞愧的說不出話。
街道上你推我攘的人群中再次傳出一聲又一聲訝然的驚呼。
“辱沒?”少年大笑了起來,“便是現(xiàn)在在場的人,也許就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長著一張溫柔端莊的臉,實(shí)則卻藏著一顆最毒的心,她無法容忍這世間有任何一位女郎比她更受人喜愛。”
說著,他轉(zhuǎn)向慕容桓,“小師妹,她曾經(jīng)也算計(jì)過你,不是嗎?”
慕容桓微怔,蕭慕宸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