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設身處地地想想,李正堯也能理解林深時現在的難處。
曺赫丟出的難題,可不是光靠誰與誰的義氣就能隨隨便便成事。
“我早來了一步,尚植大叔他們這會兒應該也知道你來公司的事了。不過他們估計都不會來見你。”
聽到李正堯略顯低沉的聲音,林深時也不覺意外地贊同頷首。
林深時算是被曺赫給光明正大地針對了,誰都明白,無論這事到了最后林深時有沒有贏下賭約,在這個過程當中幫助過他的人,事后大概都不會被集團輕易放過。
最關鍵的是,坐在賭桌對面的人是曺赫,整個韓國掌握著國家經濟、最頂端的那幾個人之一。
幫了林深時就很有可能不僅僅是丟掉工作了。
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哪怕金尚植他們和林深時的私交再好,眼下也無法出頭了。
“不如你去找找曺常務?或者曺副會長?”李正堯苦思了一陣提議說。
“不行。”林深時搖頭。
“為什么?你和曺副會長不是同一邊的人嗎?現在也只有她能幫你了。”
“正是因為她幫不了我,我才說不行。”
面對著李正堯一時不解的眼神,林深時心里好像也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因為她們要面對的人,不光光是曺會長,那個人還是她們的外公、父親。整個集團誰都有可能幫我,唯獨曺氏的人,絕對不可能。她們不會,也不能。”
李正堯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額角,煩躁地低聲說“那咱們要怎么辦才好?”
“不是‘咱們’,是我怎么辦才好。”林深時露出微笑地說。
李正堯一扯嘴角,直起身來,恨鐵不成鋼似的瞪著他,沒過幾秒,突然小聲地說“不如,我們回國?”
林深時看了看他,沒說話。
“我們玩不起這么大的局,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是,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工作也好些年了,再過兩年就十年了,你現在放棄這里的一切,回到國內等于放棄你過去十年的努力,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但是老林……”
李正堯湊近了些,目光十分誠懇地看著林深時的眼睛,他說“咱們要是被這么操控著,平時連飯都會吃不好不是嗎?回國重新開始,怎么樣?我現在的態度很認真。”
林深時和好友對視著,旋即低低頭,神情有些無奈。
李正堯一看他這樣子就立即會意,生氣地往后退去,甩著手大聲說“你就倔吧!還不到三十歲,有什么不敢拼?”
“問題是為什么要拼?他們欺負我,難道我就任由他們欺負?因為別人的一個刁難就放棄自己曾經踏踏實實努力的幾年時光。老李,你告訴我,我憑什么要認慫?”
聽著林深時這番云淡風輕的話,李正堯張了張嘴,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還有,咱們就算是回國發展,估計也是重操舊業。可是你還記得國內有多少家貿易公司和han sh綜貿有聯系嗎?你覺得,真的有資本會為了一個又不是世界唯一的員工和一家那樣規模的跨國企業作對嗎?你再想想,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和現在比起來,是不是現在還顯得好得多?”
見李正堯徹底無話可說,林深時笑了笑,又低下聲來喃喃說道“而且……我即便逃了,han sh估計也不會放過我。我要迎接的問題不會只是han sh的針對。那位老人家總會想辦法把我再抓回去。”
“為什么?說實話我有點沒想通。”李正堯不由坐正身體,“伯父他想讓你進入集團的核心圈,這我倒是能理解。曺會長又為什么非要抓住你這個外人不放?”
“他要抓住的人不是我。”林深時說。
“那他想做什么?”李正堯疑惑地問。
“他想要的是,掌控住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