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年剛剛一口酒喝進嘴里,還在體味著佳釀的甘醇甜爽,聞言,一口酒就噴了出來……
“不行!”
陳有年滿臉漲紅“如此一來,漢人在安南豈不是高人一等?這一點絕對不行!哪怕再給大宋一個同樣的港口,這一點也萬萬不敢答應!”
開玩笑,他們陳氏王族能夠世世代代的穩坐安南國王的寶座,依靠的是什么?
是無數的土人的支持!
若是像朱振這么一搞,不僅僅是中原人在安南的橫行無忌,就連本國的漢人也定然水漲船高,這就直接影響了土人的地位,損害了土人對于陳氏王族的支持程度,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朱振倒是詫異于陳有年的思維如此敏銳,一下子就看透這里頭隱藏的玄機。要知道這個時候全世界也沒有“治外法權”的概念,而此人的能力可見一斑。
不過朱振一點都不擔心陳有年的拒絕……
自斟自飲,朱振微笑道“陳兄,凡事三思而后行。本伯與陳兄一見如故,心里當您是朋友,對于安南也很有認同感,畢竟曾經亦是漢人的國度,當年馬援將軍買下的銅柱不知還在不在?若是本伯只認利益不講情分,那么陳兄認為本伯現在派人去跟暹羅人談談,會得到什么樣的許諾?”
真把你自己當根蔥啊?
要不是安南這么大老子吃不下,會特么坐在這里跟你墨跡?
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照樣還是的答應,吃定你了!
陳有年滿臉驚駭,不可思議的瞪著優哉游哉喝著小酒的朱振。半晌,忽然泄氣一般說道“就依照伯爺的意思吧,在下無有不從……”
就像朱振所說的那樣,若是他去跟暹羅人接觸,暹羅人會許諾給朱振什么條件?
答應是明擺著,任何條件,暹羅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只要淮安出兵,暹羅人必定鎩羽而歸,暹羅人又不是傻,只要淮安不幫助安南,要什么條件就答應什么條件!
還是那句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有什么辦法?
陳有年滿嘴苦澀,自己這算不算是前門驅虎后門迎狼?
朱振卻是大喜,放下手中酒杯,招呼道“來人,筆墨侍候,請陳世子簽署一份備忘錄,等到擊退暹羅入侵之后,咱們再正式簽署條約,陳兄意下如何?”
陳有年嘴角一抽,我有個屁的意下如何!
還不是你說什么就什么?
頹然道“一切全憑伯爺做主。”
朱振哈哈大笑“來來來,今晚你我共謀一醉,明日天亮,水師便整裝出發,讓我大宋虎賁,為盟友而戰!”
陳有年滿嘴苦澀“在下敢不從命?”
“哇哈哈……來來來,本伯給你介紹一番軍中的各位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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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透出魚肚白,山林間霧氣環繞,兵卒的革甲之上滿是水珠,樹枝草葉上亦盡是晶瑩的露水。
魁梧的大象站在林外的空地上,長長的鼻子卷來卷去,沒有一刻停閑,悠然自得的玩耍……大象背上安裝著穩固的樹藤編制的筐簍,士兵坐在上邊,將長長的鐵矛放在身邊,閉著眼睛打著盹兒。
烏通王坐在四人抬起的滑竿上,華美的衣袍亦是濕漉漉的難受,心情卻是不可遏止的熱血沸騰……
三百象兵便足以掃蕩安南,再加上密林中的七千暹羅精兵,恐怕就算是大宋的軍隊趕來,亦有一戰之力了吧?自從執掌暹羅以來,還從未有過這般雄厚的實力!而自己即將率領這些暹羅勇士吞并安南,將會使得暹羅的實力突飛猛進,哪怕是面對素可泰王國,也毫不遜色!
在滑竿一側,叛逃的安南大將金凱門正張望這遠處隱隱約約在霧氣當中顯出身形的河內城,有些緊張的說道“大帥,兵卒們奔襲幾百里,已是人困象乏,何不稍坐修整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