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精銳開始扎營。
軍山日子過得殷實,所以家當也很多,單是擺放在空地上的那十余門黑洞洞的火炮,便引起無數人側目。
常升并不是自己大兄那般兄如烈火,相反他是一個心思細膩靈巧的人。
所以出現問題,他第一反應不似兄長那般打過去,而是思索一二。按照道理來講,朱振是吳國公親自征發的部隊,滁州應該給予善待才對。
可如今邵榮卻上來讓朱振碰了一鼻子灰,其中肯定有所依仗。
莫說是自己,便是以朱振的身份和地位,找到邵榮多半也會碰一鼻子灰。
所以常升先是安撫住兄長,準備先回去,商議個結果出來。
老叔,您跟父親走南闖北有些年頭了,經驗豐富些,您說說這邵平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被喚作老叔的老者,是常遇春的家將,常遇春領兵在外,擔心兒子新入軍中沒有經驗,出了叉子丟了性命,便給常茂和常升都安排了些心腹,一來是貼身保護,二來是給
些有價值的經驗和參考,讓他們更好的在軍中成長。
老家丁年紀大了,腰板已經挺不直了,但是眉宇間卻閃爍著指揮的光芒。
他拍了拍常升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平心靜氣,思索了一番,這才開口說道國公將邵平章安排在滁州,以他的資歷和地位,他是有資格為難軍山的。
況且軍山一來戰績卓越,風頭正盛,若不為難他們一二,讓他們知道老部隊的厲害,他們很有可能升起驕躁之意。
二來,朱振又是宋帝親封的江南樞密使,按理來說他的官職甚于邵榮,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還需要老朽給少主解釋嗎?
見常升微微點頭,那老家丁又說道其三,則是殺雞儆猴。
最近這些日子要好處的部隊太多了,什么營地,糧草都吵得不可開交,而且大多數都是功勛卓著的老部隊。
若是不殺一殺這風氣,怕是后方會出大亂子。以邵榮的地位,他真的沒有必要為難朱振。但是誰讓他撞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呢?相比其他的老部隊,朱振的部隊是新組建的,而且一直獨立在外,其實應天系統對軍山的部隊是排斥不認同的,所以對于邵榮來說,
真的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既可以殺一下歪風邪氣,又不至于得罪軍中其他大人物。見常升還想說什么,老家丁嘆道我知道大公子也在軍山的隊伍中,于情于理咱們都應該幫上一幫,可是大勢如此,咱們家底蘊薄,公子您又新入軍中,剛一到任,便與
上司不和,與您前途不好,所以您還是別摻合好。
老朽觀朱爵爺神華內斂,雙目含光,是個有城府的人,小小的磨難,定然為難不到他的。甚至說不好,這位爵爺還會讓邵榮栽個跟頭。
自己雖然與那朱振接觸不多,不過想想自己那心高氣傲的大哥,如今竟然心甘情愿的做了盱眙縣男的屬下,可見其定有過人之處。
最近我總是感覺邵平章怪怪的。常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猶豫的對老家丁說道。
老家丁意味很長的嘆了一口氣,更深層次的事情,少爺,咱們更不應該摻合。
哎。我知道了。常升長嘆一聲。感慨軍中的復雜與自己希望的那種環境毫不相同,空有一身本事,卻要窩在后方,心里很是晦澀。
當常升與老家丁商談的時候,邵榮的大帳中,也來了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
邵大哥,聽說朱振那小子到了?
趙繼祖笑瞇瞇的問道。
邵榮仰臥在帥帳之上,一頭黑白相間的長發用一根玉簪扎著,國字臉上卻是紅光滿面,絲毫看不出年邁的意思。
他淡淡的說道是,這軍山果然名不虛傳,行軍速度快到讓人有些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