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不論是兵書戰策還是武藝都很不錯,并非是那種子憑父貴的人物,不然在應天這種任人唯賢的地方,也不可能受命掌管一地軍務后勤,執掌管軍中命脈。
平日里,不論沙場軍演,還是戰場鏖戰,四五個壯漢都進不了他的身,一桿鑌鐵大槍用的如指臂使,端是軍中一號人物,只是平日里低調罷了。
可今日,常升著實大意了。
他如何能夠想到,軍山這群親衛會打自己悶棍,當下身軀搖晃著倒下,被幾個親衛攙扶住,不然直接摔進水里都有可能。
“玉成哥,你這是做什么?”
一群年輕的親衛出聲質問,神態很是緊張。
若不是大家知根知底,大家怕是都要懷疑朱玉成是淮安世家派來的奸細。
朱玉成在軍山親衛中并不如何高調,但是卻是實打實的宿衛隊副隊長,比起深受朱振信任的虎二也只低一個級別而已。
不過朱玉成在軍中與人為善,甘于寂寞,平日里也以打熬武藝為主,即便是王侃等人大出風頭,屢次為伯爺嘉獎,卻也從來沒有說過什么不滿。
若不是今日他忽然出頭,大家甚至忘了軍山親衛營宿衛隊還有這么個副隊長。
面對軍中袍澤質疑的鴉身,此時朱玉成手里拿著根木棍,神態肅然,“怎么?
諸位兄弟,這種送命的事情,要交給一個外人嗎?”
原來自從常升的謀劃公布于眾的時候,大家便知道了此戰的危險性。
經朱玉成這么一提醒,大家也覺得這種絕無生還可能的謀劃,搭上一個伯爺的好友,實在是不應該。
一眾少年和精悍士卒圍攏在朱玉成身邊,朱玉成手持木棍不停的敲打著甲板,一起起誓道“今日之戰,勢必救出爵爺,雖九死不悔。”
朱玉成等人敲昏了常升暫且不說,單說劉青山換了王家村的乞丐服之后,在這霍山的包圍圈中真的是如魚得水。
那些佃戶見到劉青山他們帶頭“逃命”,在劉青山身后人影憧憧,看不清楚后面到底有多少人,再加上王家村的“搖旗吶喊”,頓時感覺劉青山身后的追兵有一種千軍萬馬的感覺。
本來松散的防線,頃刻間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一群人哭爹喊娘,撒腿往山下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莫要看仰攻上山的時候那么困難,但是下山逃跑的時候,大家的速度那叫一個快。
朱沐英將這一切看在心里,對朱振的欽佩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在亂世之中,追隨義父多年,多少硬仗,多少苦戰都見識過了,可是這種欺負智障一般的戰事還從來沒見過。
敵人就跟傻了一樣,根本不跟自己接觸,只是聽著劉青山吶喊幾句,就跟著放棄了防線,一個勁兒的往山下跑。
朱振那明晃晃的鎧甲,本來愿意是用來吸引對手用的,如今反而像極了劈波斬浪的戰艦,他沖到哪里,哪里就濺起浪花,佃戶像是浮水一般四處退散。
至于霍山之上的常茂,則看的有些傻眼。
“我靠,爵爺這不是自己想要突圍吧?”
“這也太快了吧?”
“就這速度,這能力,還讓自己突圍求援做什么?
大家直接一起突圍不好嗎?”
常茂頓時有一種失落感涌上心頭,莫非自己成了安撫工匠和傷兵的棄子,伯爺就這樣放棄了昔日的弟兄,自己跑了?
“我就知道,這種裝逼起飛的時候,朱振這廝肯定不會放過。”
常茂的腦回路比較清新,他不怪罪朱振“突圍”不帶他,反而怪朱振在這種裝逼,這種浪的時候不帶著自己。
朱振那一身黃金色的鎧甲太顯眼了,常茂在山上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