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要臉的話,令劉伯溫先是一愣神,覺得朱振就像是住在狐貍窩的小狐貍,表面上跟你和和氣氣,背地里卻都是刀子。
不過朱振說的沒錯。
淮安是他的地盤,他開市舶司那是大宋的舊制,有法理可以遵循的,他現(xiàn)在是大宋的官員,又是封疆大吏,他想開市舶司,小皇帝肯定會允許,首先他有大義在身。
而淮安世族背地里搞點兒小手段,玩玩擦邊球,這都無所謂。
看在劉伯溫的面子上,朱振可以全都當看不見。
若是敢公然抵抗對抗他,那就是違反國策,動刀子可怨不得朱振了。
對于事事了然的劉伯溫幾乎可以預測,淮安的世族的日子將來會很難過。
因為早已將海貿視為自己囊中之物的淮安世族,是肯定不愿意將碗里的飯菜分享給朱振的。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劉伯溫點頭說道“既是如此,老夫肯定會將你小子的話帶過去,如何取舍,自然有他們自己來決斷,不過他們怎么做,老夫都是應天一脈,都是你小子的老師,你也不必忌憚老夫看法。”
應天一脈,越發(fā)強盛,淮安世家對付一個朱振都很難受,更不要說強大的應天,所以劉伯溫可以幫他們一次,但是卻不會有第二次。
讀書人,最懂得的事情,便是順應時勢,這一點劉伯溫比誰看的都明白――樓船出了海州,水師隊伍浩浩蕩蕩順水而下,直至出海口。
這里便是后世的連云港。
不過眼下的連云港,還沒有后世吞吐量非凡的氣相,零零散散的聚集著幾個漁村,分不清是海鷗還是什么鳥在天空中盤旋,漁夫們趁著海水退去,拿著鏟子和木桶三三兩兩的領著垂髫小子撿一些海物回家補貼飯食。
朱振立在穿透,看著波濤蕩漾的水面,江河綿延而下,沖刷著沙灘往里的海水的顏色,顯得清澈了幾分,沙灘上更多的是鹽堿地上一汪汪水洼,以及遍布的高高的蒿草,充滿了滄海桑田時空錯亂的茫然。
目光極致之處,仿佛千年之后,一艘艘數(shù)萬噸的巨輪已經(jīng)載著貨物停靠在港口,萬斤級別的龍門吊正在調運集裝箱,一艘艘航母打擊群正在自己的近海游弋,好一副盛世的景象。
一刻鐘之后,便見到一座水寨立于西岸,只是遠遠望去規(guī)模不小卻甚是殘破,星星寥寥幾條水師戰(zhàn)船橫七豎八的靠在碼頭處。
倒是無數(shù)的巨大木料被堆放在水寨不遠處的岸邊,甚是顯眼,仿若一座巨大的木山。
朱振看著四周茫茫的鹽堿地、蘆葦蕩、貧窮的小漁村,心里就感覺很別扭,他不是反感世家,可是世家太過于零散,且他們肆意的專注于本身的利益,根本不想著去建設,那么好的條件,怎么就讓他們搞得貧窮成這樣?
船隊浩浩蕩蕩直抵水寨,寨中駐軍這才發(fā)現(xiàn)了這支龐大的船隊,呼呼啦啦不少兵卒圍到棧橋上,對著江中的船隊指指點點,嘖嘖稱奇。
駐守此處時日不斷,可尚未見過如此龐大的船隊。
尤其是那艘樓船,額滴個乖乖!這也太大了吧?
樓船緩緩靠岸,朱振在兵卒簇擁下跳下戰(zhàn)船踏足棧橋,便有一名武將急急忙忙跑來,單膝跪地施禮道“末將朐縣千戶常德,見過伯爺。”
朱振睥睨了此人一眼,雖然禮儀完備,但是提不起意思喜歡的意思。
身為軍人,一身鎧甲被他穿的松松垮垮,一身的酒氣撲鼻而來,比起虎二的臭襪子絲毫不差,胡子也邋里邋遢,像極了在海上不修邊幅的漁民,就這模樣應該去打漁,而不是來參軍。
甚至朱振覺得這樣的廢物,打漁都能餓死自己。
“起身吧。
前些時日,本伯下令與你,不知道兵舍營帳準備的如何了?”
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