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淡然道“時間安得雙全法,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言罷,他給劉家家主留出足夠考慮權衡的時間,將目光轉向王家兄弟,開門見山道“本伯打算在朐縣建立數座鹽場,只是既無人力亦無精力,不知賢昆仲可有興趣參與?”
王家家主愕然道“何謂鹽場?”
朱振說道“本伯在原有曬鹽的基礎上,更新了技術,只是所需場地和人工卻是不少。本伯體承圣恩,事務繁雜,既要建設軍港、船廠,亦要籌建市舶司,因此并無富裕精力打理鹽場事務,若是賢昆仲有意,可以加入進來,利潤自然是不會少的。”
王家對視一眼,沉思不語。
對于這個所謂的“鹽場”能得到多少利潤,二人是絕對不懷疑的。朱振“財神爺”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那是一樁樁一件件足以傳諸后世的經典手段所造就的。若是單論斂財之術,可以說當世之人無出其右。
可是與劉家的顧慮一樣,朱振就是要用海量的利潤來拉攏王家,分化淮安的聯盟……
淮安世家底蘊非其他區域可比,當然其中胡家發家時間比較短,現在已經投入到朱振陣營,其他有些小家族搖擺不定,已經開始有轉向劉家的趨勢,如今劉家現在與朱振的關系愈發曖昧,那些在劉家手底下的小家族的立場自然可以輕松忖度。
其余世家中有不少,卻素來堅守中立,不與其他世家有過多的牽扯,標榜清高。便是種田為生,也足夠養活他們世家子弟。
而剩余的世家則以張家為首,張家的態度看似曖昧不清,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張家拋出來的煙霧彈,他們是絕對不會與朱振媾和的。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朱振可以以勢壓人不假,但張家又如何心甘情愿讓出在淮安的利益。
不過僅剩下的以張家為首的世家,已經在淮安世家不占據絕對的優勢了。而朱振的快速崛起,也越發的左右著淮安的局勢。
王家兄弟二人陡然間發現,之前鐵板一塊的淮安世家聯盟,居然不知不覺間便的要么消亡,要么互相防備,已經成為一團散沙。
王家家主不得不仔細思索王家未來的道路,是堅守淮安世家看似似龐大卻日漸離散的大船上,還是轉投朱振這個在淮安搞得風生水起的伯爵。
王家家主忽然問道“既然是在曬鹽法的基礎上改進,不知道一年可以產多少鹽呢?”
堂內陡然一靜。
王家家主的弟弟以手扶額……
大哥,知道你喜歡錢,但是大哥啊,這并不是產多少鹽、賣多少錢的事情好吧?這是一個立場問題,是站隊的問題,就算朱振給一座金山,不能站過去就是不能;反之,就算一文錢都沒有,該站過去還是得站!
自己這兄長年歲漸長,怎地愈發愛財?
之前吃的虧還不夠大嗎?
王家家主瞪了兄弟一眼,你個不掌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的家伙,你知道我辛辛苦苦執掌家族多不容易?
不愛財,不愛財,偌大的家族如何給家中子弟資源?如何讓家族成員過上舒坦的日子?
想老夫日夜操勞,竟然被你們這般看到,真是難受。
不過被眾人這般帶有鄙視的目光看著,王家家主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依然感覺有些羞赧,但還是緊緊的看著朱振,等待著朱振的答案。在他看來無非就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誰給的好處多那就跟著誰唄,有什么好糾結的?
難道談感情?
世家之間的齷蹉事兒可也不少,都在這一畝三分地里討生活,難免沒有磕磕碰碰。胡家倒霉的時候,墻倒眾人推,可沒見著誰講感情上去幫一把……
如果有一天,王家因為沒有錢而倒下了,大家對待王家的態度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世家就是一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