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重復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導致嚴冬的情緒有點失控。她既替徐閔程感到不值,又因為凌夏被弄得如此狼狽而生氣。現在虞朔在身邊,嚴冬說著說著,竟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虞朔哪里能料到,向來比漢子還要大大咧咧的嚴冬,竟然哭了。他一時手足無措,笨拙地拍著嚴冬的后背“你、你別哭啊。是不是剛才那對狗男女欺負你了,我去替你出頭!”
“不、不要……你去……”嚴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絲毫不顧及形象了。
虞朔見狀,陪著她蹲下來,一邊幫她順氣一邊拿紙巾給她眼淚“哎喲,求你了,別哭了。你這一哭,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因為嚴冬這么一鬧,虞朔的注意力完被她轉移了。剩下凌夏和楚煬兩個人,一時有些尷尬。凌夏低著頭,雙手扭著衣服的下擺,根本不敢抬頭。
就在她快要把地面都看穿的時候,一只白凈好看的手伸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包濕巾。楚煬的聲音依然那么好聽“我這里正好還有濕巾,你拿去擦一擦吧。”
“謝、謝謝……”凌夏的聲音很輕,小心翼翼地接過濕巾,仍然不敢抬頭。
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臉頰和脖子的肌膚。清涼的觸感擦去粘膩,瞬間舒服了很多。凌夏散開馬尾辮,想擦一擦腦后的頭發,卻因為反手不好操作,胳膊抬得老高。因為楚煬就在身邊,緊張之下,她的動作更加僵硬,還熱出一頭大汗。凌夏心里悲哀地想,自己在楚煬眼中,大概就像一只笨拙愚蠢的狗熊,肢體不協調,滑稽又搞笑。
當凌夏無比窘迫之時,忽然腦后一涼。楚煬繞到她身后,一手托起她的頭發,另一手拿了干凈的濕巾,幫著她擦拭起來。他的動作很輕柔,也很仔細。此刻兩人之間的舉動,稍顯曖昧。但凌夏心里清楚,楚煬并沒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幫忙罷了。濕巾擦去頭發上黏著的飲料汁水,楚煬又重新幫凌夏把頭發披散在肩膀上。
“雖然清理地不是很徹底,但至少看不太出來了。”他說著,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十分好看清爽的微笑。
凌夏感覺自己身體已經徹底僵硬了,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幸福,簡直讓人窒息!她的聲音悶悶的,竟然帶了一絲嬌羞的意味“麻煩你了,楚煬。”
“舉手之勞而已。”楚煬的笑臉好像薄荷味的清口含片,在酷暑艷陽之下,仍能帶給人一絲清涼的舒適感,“上次是你借給我手帕擦汗,這次是我遞給你濕巾擦頭發。我們之間怎么總是擦來擦去的,還真是神奇。”
凌夏被他一番話逗樂,終于咧開嘴笑,也不覺得十分尷尬了。甚至,她產生了一絲開玩笑的興致“那我需不需要,再買一包濕巾,開學還給你?”
嚴冬止住了哭泣,帶著一臉尚未風干的淚痕和鼻涕,仰著頭不可思議地盯著凌夏。那表情好像在說,可以啊凌夏,都會撩漢,給自己爭取機會了。
虞朔這會兒倒是精明了許多,一把攬過楚煬的肩膀,說“兩個漂亮姑娘受委屈了,咱們是不是得表示表示,請她們再吃點喝點,壓壓驚呢?”
“好孩子,終于開竅了!”嚴冬一抹哭得五顏六色的臉,拍了拍虞朔的肩頭,表示贊許。
“沒問題啊。”楚煬這么暖的人,當然不會拒絕,“外面太熱了,正好找個涼快的地方,凌夏也好處理一下。”
于是四個人又一起鉆進了剛才的甜品店。前臺的小店員看見來了兩個質量超高的帥哥,眼睛倏然亮了起來,嘴巴甜甜的像是抹了蜜一樣,嗓音洪亮地喊道“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么?我們家的招牌冷飲有……”
凌夏和嚴冬不禁對視了一眼,剛才她們來的時候,這個小姑娘分明是無精打采,一臉敷衍。怎么現在面對楚煬和虞朔,立馬像換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