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看我的信的!”這一刻凌夏是真的生氣了,有一種秘密被人曝光于陽光下,措手不及的感覺。
黃平達冷笑“你以為我想看,是你的信自己掉出來了。”
“那是我的信自己把自己展開,直接去戳您老人家的眼了嗎?”凌夏怒極反笑,再也沒有好臉色,“你自己偷看別人,不道歉不認錯,反而還有理了?”
“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你還天天惦記這個惦記那個的,你就有理了?”黃平達不甘示弱地反駁,還抬高了聲音,“我還以為你最近都不提楚煬,是真的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了。沒想到啊,你還真沒閑著,還給人家寫信,情書也寫了吧!”
好在這是晨讀時間,整個教室可以用人聲鼎沸來形容。每個人都專注于自己要背誦的課文里面,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爭吵。
凌夏給楚煬寫信,并沒有任何歪心思,純粹是希望他能振作起來。可是剛才黃平達的一番話酸得很,把這件事說的那么不堪。凌夏瞬間火大,只想狠狠刺激他“喲,您太抬舉我了,我就會寫個白話文的信,可不會寫什么情書。特別是那種酸溜溜的詩歌形式的情書,那是您的專長啊,我可學不來!”
“你!”黃平達當場就懵了。他那一張蠟黃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一直紅到耳朵根,整個人變成了一根朝天椒。
凌夏以為他會勃然大怒,甚至都做好了跟他打一架的準備。可是過了好半響,黃平達都沒有撲上來。漸漸的,他那張紅得好像能滴血的臉開始褪色,直到變得有點蒼白。黃平達有氣無力地說“原來你都知道我寫了什么,只是一直在裝傻……”
凌夏這會稍微冷靜下來,也有點后悔剛才口不擇言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想收回來是不可能了。她盡量試著彌補解釋“那個……我……也不算太懂……其實,你寫的也比較隱晦……”
“別裝了,沒勁。”黃平達不再看她,轉而摸了一本英語“你不傻,我也不傻,我清楚你心里怎么想的了。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明說,我也不會上趕著再問。還有你的信,嗬,你對楚煬的確很上心。”
他說完這句,就開始呱啦呱啦背誦起英語課文,不再給凌夏說話的機會。
黃平達這一刻看上去無比的平靜,似乎已經心灰意冷,看破紅塵。只是他握著書本的手指不住地打著顫,出賣了他其實不怎么平靜的心情。
有時候僅僅是幾句話的功夫,很多事情就不可能再回到原點了。
這件事情的確把黃平達傷害地體無完膚。第二天,他直接去找了老樊,要求老樊調座位。理由是跟凌夏坐在一起壓力太大,兩個人比著勁地學,你追我趕雖然氛圍不錯,但有時候太累了,他想要放松一點。
這個理由讓老樊無法拒絕,而且距離高考就剩一個半月了,他實在很怕優等生們出簍子。于是,凌夏和黃平達一年的同桌生涯到此結束。黃平達和虞朔成了同桌,凌夏則擁有了虞朔原來的同桌段曉玲——一個基本沒有存在感的女生。
一直到高中畢業,黃平達再也沒跟凌夏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正眼都沒再給過她。
高考前的一個多月,可以說是過的風平浪靜。凌夏和楚煬再也沒有什么交集,每天都拼盡了十二分的努力,做著最后的沖刺。
有人說,高三是個漫長的時間段,壓抑而殘忍。不過對凌夏來說,在經歷了一系列兵荒馬亂的感情“事故”之后,高三反而成了一種解脫。她在一個多月的忙碌中感覺到了空前的充實,心里空缺的地方也因此被填平了。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迎來了高中的畢業典禮。歷年,附中都把畢業典禮放在高考之前。一來是讓學生們借此機會放松一下,調節心情;二來也是怕高考后大家成績各不相同,心境差距太大,失去了畢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