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開始上課的時候,第一堂課就是高數。
高數老師是個戴著眼鏡、精神勁兒十足的老太太,個頭不高,但往講臺上一站,就顯得非常有氣勢。她說話字正腔圓、中氣十足,上來沒先講課,倒是通報了一下這些年她手底下的高數掛科率。
于是乎,所有人得出結論,這是個極其嚴格、不好蒙混的老太太。
林紓喻唰唰唰地把高數課本翻了個遍,滿眼都是象限、無窮、x和y。她哭喪著臉,小聲地說“從小到大,姑娘我最怕的就是數學。你說咱們分明是法學專業,干嘛還要學高數???我是聽說好多大學法學專業都不學數學,才特意選了法學的!”
方遙一臉淡然,一邊盯著投影儀的幕布一邊回答她“其他很多高校法學是不學高數的,但是海大所有專業的必修課都有高數,學分很重要。大概學校是想讓我們提高邏輯思維吧,并沒有壞處?!?
“可是到底有什么用呢?”林紓喻托著腮,仍然不甘心,“難不成以后咱們有幸當了律師,或者進了法院,遇到個什么案件,還能拉著當事人的手,親切地說,‘來,我給你用高數的理論和公式推演一下,告訴你這件事的處理辦法’?”
譚雨薇聽了這句話,“嗤嗤”地笑了起來。只是她笑得音量有點大,不慎引起了高數老太太的注意。老太太瞥了臺下一眼,說“班長,上來替我點名,順便強調一下課堂紀律。”
吳坤宇本來正偷偷地發著短信,一看表情就知道他在傻樂。猛然間被點名叫起來,一時有點驚慌懵圈。
凌夏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這貨八成是在跟嚴冬聯絡感情呢,否則不會這么上心。周末去海邊,吳坤宇和嚴冬聊得很是起勁。而凌夏因為目睹了楚煬和黃瑞潔“西門事件”,一直悶悶不樂提不起精神,幾乎沒什么存在感。
嚴冬本來就是個活潑健談的人,跟誰都能掰扯上,絕不會冷場。吳坤宇被她天南海北一陣忽悠,漸漸地臉上表情就不對了。凌夏雖然自己在感情上非常木訥,但對于別人的事看得很準。吳坤宇這個小伙子,怕是看上嚴冬了。
送嚴冬回科大之后,她和吳坤宇私下里透露了嚴冬和虞朔的事情,并且表示“嚴冬從高一就喜歡虞朔,直到高三畢業,倆人終于修成正果。這段感情也是不容易,雖然是異地,但也是很甜蜜的。”
吳坤宇表情有點僵硬,好在還保持著正常理智“嚴冬這個姑娘不錯,值得很好的小伙子……我……我就是跟她挺談得來的,你放心吧?!?
“你明白就好,”凌夏點點頭,也不想把話說的太死,“大家做朋友也是不錯的?!?
吳坤宇被高數老太太叫起來,晃了三秒愣神,大腦終于開始運轉。他大步走上講臺,幫著老太太點了名,又強調了一下上課認真聽講、不要交頭接耳、手機保持震動或靜音之類。
上午兩節高數課之后,林紓喻的眼神都有些渙散了。中午在食堂打飯的時候,她拖著餐盤,幽怨地說“我覺得我不餓,我被那些公式和符號喂飽了?!?
凌夏已經有將近十天的時間沒見到楚煬,也沒有絲毫聯系。這期間還過了中秋,宿舍里的人外加嚴冬一起出去吃了一頓大餐,班級里也舉辦了小型的茶話會,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月餅。凌夏把手機捏在手里一天,卻沒有等來楚煬一個祝福短信。有時候她甚至想,楚煬是不是已經陷入了黃瑞潔的溫柔鄉,把她給忘記了呢?
嚴冬斥責她“你就不能主動給人家發個信息,祝人家中秋快樂?”
凌夏搖搖頭,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別扭什么。
距離國慶假期還有三天時間,楚煬之前說過,會幫她買票一起坐火車回家,但遲遲沒有回音。凌夏沒有去問,也沒有買票,心想著如果他沒買,就自己坐汽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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