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諸將莫名信心十足,是啊,紂王雖然在這營中載歌載舞,但論及戰略部署,卻是無人能出其右。
想當年,紂王從未領軍,卻能在大殿之中部署南征,初次領軍便大勝而歸,這可不就是天縱之才?
侍衛將輿圖拿到帳內,子受見著輿圖微微點頭,漫不經心的問道“諸將認為,若即刻拔營進軍,需幾日時間趕至汜水關?”
戰略部署這種東西,都是口頭上說來忽悠人的,子受忙著吃喝玩樂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自然得現場硬編。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眾將為之一愣,不是說早有部署嗎?陛下怎么又反過來發問了?
莫非是考驗?
想了一會兒,眾將認為這確實是考驗,而且這考驗之中還摻雜著另一層意思,立威。
這立威又得分兩層,一層是為領軍的將軍立威,這支兵馬的主要將領都出自潼關,小規模戰爭倒是無所謂,可去往汜水關,可能遇上周軍主力,大規模交戰,這么一來,必須要確定主將的領導地位,哪怕只是潼關的余達等人對李烈、殷破敗等人稍有不服,都可能導致敗仗,紂王這樣發問,可以讓殷破敗、李烈等人提出戰略部署,以優秀的戰略眼光來壓人立威。
第二層自然是紂王為自己立威,下面的將領說的再好,部署得再完美,這一切都是“早有部署”,暗合紂王心意,你們討論的不錯,可惜都是我昨天想到的東西,這等于無形立威,顯得深不可測。
思考片刻后,殷破敗答道“我軍并非是單純的行軍,而是支援,因而行軍不能僅考慮大軍的行進速度,還得考慮糧草輜重的運送以及天氣的影響,若是臨近汜水關糧草不足,或是天氣糟糕,都很危險,依末將估計,從各個方面考慮,需五日時間,才能趕到汜水關。”
敖烈笑了笑,知道這是紂王給他們這些朝歌系將領立威的時間,這陣子他確實感覺到有些難受,他能指揮得動御林軍,卻對潼關兵馬沒有多少掌控力,他補充道“殷將軍能考慮到這些,也算得上細心了。”
說著,他頓了頓,話音一轉,道“不過,末將可以肯定,五日時間,絕對趕不到潼關,其中的原因,不妨大家一同想一想。”
敖烈的語氣異常肯定,揮灑自如自信無比的樣子,也讓人不由得微微低頭。
余達微微皺眉,對敖烈的盛氣凌人有些不滿,不過轉念一想,卻又沒什么問題。
這樣才能確立威信,帳中將領已經隨著敖烈與殷破敗的思維去思考,無形之中以這二人為主。
余達雖是不滿,卻不會說什么,畢竟他都懂,這支潼關的散編兵馬最大的問題就是忠心,即使他把精忠報國幾個字掛在嘴上,紂王對出身朝歌的李烈、殷破敗肯定更為信任。
之前是在大商境內攻打追擊殘兵的一兩萬周兵,十拿九穩不會有太大戰損,也不會遇到什么不可測的危險,自然可以放任潼關的將領任意施為,可要到了最前線,就不能這樣了。
前線最危險,也離周軍最近,萬一戰事不利或是輿論壓迫,讓一些將領領兵投靠周營了怎么辦?畢竟就在對面,走幾步路就過去了。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自然得確立朝歌系將領的主要領導地位,就算有將領立場不夠堅定,投敵去了,也不會出大問題。
想到此處,余達也極為配合的說道“魯將軍兵敗之后”
子受一臉懵逼,問一問要幾天能抵達目的地而已,就開啟高談闊論起來,總覺得這些將領似乎搞錯了什么。
他連忙指著輿圖,拿起筆,在上頭歪歪扭扭畫了幾道“五日趕不到的話,就算他七天,按著這個路線行軍即可,另外,將此行軍路線登報刊載,告知天下。”
諸將登時就懵了,自古以為兩軍交戰,誰不是藏著行軍路線就跟藏著自家老婆一樣?誰不是費盡心思派探馬、間人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