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果酒出世以來,各地都多了許多酒肆,平日里喝點小酒,談天論地,或是聊聊市井流言,也是一大快事。
“哎,你們聽說沒有?”一個酒客說著“西伯侯府上出大事了!”
“侯府?不是正調兵驅趕羌人嗎?這次又出了什么事?”
還有一個酒客正喝著,聽了這話,不禁撲哧一下。
一個閉目養神的老者聽了,睜開眼,半瞇著道“已經有許多人往朝歌逃去了,說是朝歌有長城,妻兒不會被殺,糧食也不會被搶。”
“這”茶客極為驚訝“可西伯侯待我們極好,田賦極輕”
“有什么用?”老者嗤聲“還不是讓羌人給搶了,羌人南下的時候,西伯侯的兵馬在哪里?”
“慎言啊!”
“誒,也不怪他,那老漢進城賣酒,躲過了一劫,家里人卻被羌人殺得一個不剩”
“唉”
又是連續幾聲嘆息。
這時候沒人為姬昌、姬發等人說好話,哪怕平日一向感激西伯侯的那些人,也極為失望。
又有一個賊眉鼠眼的酒客悄聲道“聽說二公子要立國稱王了,這行為,怕是有大禍啊!”
“這稱王?”
“大禍臨頭啊!本就受到羌人劫掠,又要引來朝歌兵馬?侯爺還在朝歌啊!”
“大禍?我看未必,羌人劫掠,紂王可沒有伸出援手,苦的還不是我們老百姓,二公子如果立國稱王,未必不是我們的福氣,不用受商王管束,不向商王上供,不就有錢修筑長城了嗎?”
“可是私自稱王,就是謀反,朝歌必發大兵。”
這時,一個精壯的中年人不屑的一笑,說著“朝歌?現在北邊是沒事了,可南邊的百越呢?東邊的東夷呢?當今紂王失德,憑什么要西岐臣服?”
“紂王哪里失德?”
“紂王他一時說不上,不過必然失德。”
這時,店主急忙跑來“哎呀,各位客官,別說了,這等事,不是我們說的,今天這酒我請了,莫要再說了!”
西伯侯府。
夏天的絲絲細雨讓空氣顯得有些悶。
今日太姒、太妊回到了西岐,本是喜事,姬發卻悲從中來。
走過原本伯邑考所在的屋子,就想起幼時的回憶。
姬發還記得有次上供了水靈靈的桃子,父親拿給他們吃,伯邑考總是挑最小的,將最大的留給自己。
滿滿緬懷,一件一件想去,不時垂淚。
“兄長,此難過去,就是我們的機會。”姬旦嘆了口氣,說著“先按照大哥囑咐,將立國稱王的謠言散布到朝歌吧,現在該派人在民間吹捧紂王了。”
這就是伯邑考以姬考的身份,所留下的最后一策。
先散布姬發欲稱王的消息,再賣力在民間吹捧紂王,以此來試探紂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沒辦法,不冒點風險不行,雖然能確定羌人劫掠是紂王早就設下的計謀,但眾人實在想不通紂王到底準備如何處理西伯侯一脈。
是置之不理,以柔和手段一點點取締西伯侯,還是雷厲風行直接兵發西岐?
如果要兵發西岐,現在姬發、姬旦制造出的表現,就是最好機會。
姬昌被囚、伯邑考失蹤,羌人南下劫掠,西岐百姓東逃,更有姬發稱王的傳言,討伐西岐名正言順。
表面上來看,商軍西進眾望所歸,哪怕其他諸侯,也說不出話來。
可事實上并非如此,姬旦與姬發已經布置好一切,只要紂王敢西進,抵擋年還是沒問題的,拖住商軍主力部隊,中原腹地內遷的外族就真的誠心歸附嗎?
哪怕他們真的全都以商人自居,也起碼需要年才能徹底歸順,這便是引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