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連哈欠都沒打完,硬生生憋回去了。
我什么都沒干就圣明了?
難道費仲在殿外埋伏了五百刀斧手,誰不拍馬屁就砍誰?
子受冷著臉坐到上首,下頭的文武百官們一雙雙眼睛忽閃忽閃。
目光之中,有崇拜,有敬畏,有不可思議。
唯獨沒有不滿。
這不對啊?我哄抬炭價,貴族都已經罵起來了,還賣了許多先王的青銅器,你們一聲不吭?
“諸卿...何出此言?”
子受出言,是御史臺玩忽職守,還是群臣都是舔狗?
費仲帶頭出列,迫不及待道:“陛下圣明啊!”
“陛下德加四海,蠻夷來降,朝歌多有方外牧民,草原部族不通教化,行事彪悍,對朝歌百姓造成了影響,彼此間的信任減少,對國家的發展非常不利,特別是....”
費仲定了定神,嚴肅道:“特別是在諸侯心有不臣之時。”
“陛下買炭立信,確立百姓對朝廷的信任,便能為日后的變法奠定基礎,從而內收人心,外平諸侯!!”
買炭...立信?
又有人曲解我的意思了?我特么哄抬物價給你曲解成了徙木立信?
子受皺起眉頭,可這樣解釋,還真解釋的通。
思來想去,他決定不多做解釋,容易越描越黑。
而且立信沒那么簡單,買炭立信不足以化解百姓對于統治階層的不信任。
就算是商鞅那正兒八經的徙木立信,也只是個開頭,后頭商鞅還做了許多事進行信任疊加,才順利實施了變法。
更關鍵的一點,徙木立信可沒抬升物價,也沒融掉歷代秦王的青銅器。
一斤百文還是低了,得提到兩百文。
炭價一提,貴族開罵。
青銅器融的也少了,現在才融了十分之一不到,得喊羅宣幫忙生火。
青銅器一融,大臣開罵。
這兩點,就是最大疏漏,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
至于曲解自己的費仲
子受深深看了他一眼,等會兒就讓他給老虎抬棺。
群臣開始紛紛上諫,拾遺補缺。
他們都看出了買炭立信只是個開頭,還需要更多的措施確立君王以及朝廷的威信,想一展所能。
然而全都被子受一句朕自有妙計打發了。
怎么可能讓你們補缺?真是想多了。
子受示意群臣靜下來,道:“朕數日前曾在市集購入一只猛虎。”
群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玩意,猛虎?
雷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硬著頭皮出列道:“可是那只五百貫的...猛虎?”
“沒錯!沒錯!”子受連連點頭:“朕竟是忘了狩獵隊在雷將軍麾下,雷將軍統軍有方,獵得如此猛虎,來人,賜....”
“宮中拮據,等過幾日將祖乙先王的編鐘融了鑄錢,再做獎賞。”
呃...
箕子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群臣一時語塞,實在看不明白紂王是玩得哪一出,便是崇侯虎,也不甚明了。
子受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為了練好演技,他特意請教過王兄子衍。
“朕幼時曾在山林游玩,不慎迷路,有一只幼虎從山林中竄出,將朕帶出山林,其實,此虎便是當年的幼虎,沒想到再次相見卻只能見其尸首。”
雷開大駭,這虎竟有如此故事?
他本就造過反,有黑歷史,現在更是謹小慎微,連忙跪下,不斷拜倒:“臣有罪!臣有罪!臣有罪!”
子受嘴角抽了抽,我編個故事你也那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