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人看著地上的頭顱,都如見了鬼似得,紛紛退避。
以李靖為首的刑部四人,卻是不改顏色。
李靖喝道:“此前捉拿不到王五,定是有人從中包庇,你可有參與其中?”
“我”
傅文嚇蒙了,他只是沒揭發王五,哪里算得上包庇?而且他沒揭發的只是還未殺人時的王五,王五殺人之后就溜走了,他從哪里揭發起?
再說了,連坐法的石碑都被紂王一巴掌拍碎了,難道李靖還想追究不成?
李靖目光在堂中所有人臉上掃過,那一跳一跳的濃眉帶來了無以倫比的壓力。
他突然暴喝:“將傅文拿下,杖責二十!”
傅文緩過神來,極力想要求生:“在下所犯何罪?”
李靖側過頭,問向狴犴、獬豸:“將卷宗拿來。”
兩人遞上一疊黃紙,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李靖厲聲道:“王五只是一人,殺人也只是一案,這之上還有趙六、熊二、錢甲、吳丁,上至侵占土地,下至毆打他人,這些,有哪一個,是和傅家沒有關系的?”
傅語、傅文均是心顫不已,說出來那么些個名字,他們都耳熟,平日這些人什么德行,他們也都知道。
傅家太大了,或者說每一個貴族之家都是如此,即使在新法之下嚴格恪守自己的言行,也難保下面的人犯事,甚至是下面的人借著他們的名頭犯事。
不過....
說到底犯事的依然不是傅家的人,只是有那么一丟丟瓜葛。
傅語面帶微笑,他自然清楚李靖想干什么:“李尚書如此,無非是為了收取田賦而立威,但李尚書的這些卷宗,應當也只是這一兩個月匆匆理出的吧?要是有一點錯誤呢?田賦歸入新法,我等自然遵守,何必鬧到這種地步。”
李靖直視著傅語:“不會有誤。”
狴犴、獬豸聯手斷的案,怎么可能有錯?最多也就是沒有證據,抓起來的必然屬于犯過罪的奸邪之人,他們問心無愧。
傅語面色陰晴不定,將傅文護在身后,問道:“李尚書意欲何為?”
李靖慢悠悠的道:“陛下欲改革田制,本官便先按人丁收取田賦,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這...”傅語沉吟片刻,這也不是不行,傅家也就九十三口人,相比起家中田產,這才多少?
他一會兒便做出決定,道:“可。”
李靖輕笑,晃著手中的卷宗道:“傅家家仆與奴隸皆未入籍,自然便會有這藏匿之事,我刑部若是遇上案子,也不好處理,還請家主容我刑部遣人,將這些人的姓名登記在案。”
“我奉陛下之命,收取田賦,改革田制,貴族之中無籍之人有多少?今日許是沒有,那些犯人只是與你們沾親帶故,詐用名聲,你們也是受害者,可若是你們家中的仆役、奴隸親觸律法之時,刑部去哪里抓人?”
“入了籍之后,這些人亦要按人丁數目收取田賦,有多少奴隸,便收多少田賦,有多少家仆,便收多少田賦。”
傅語面色大變,這是這是誅心啊!
奴隸、家仆就是耕種土地的人,興許還多上一些,如果算上這些人,將這些人也納入田賦范圍,依著他們的數目來繳納田賦,貴族需要繳納的田賦,豈不是比民間還要高上許多?
那些卷宗竟是為了進行人丁清算?!
他指著李靖:“你”
李靖輕描淡寫道:“家主有何不滿?莫非這卷宗上的記錄,都是子虛烏有?”
“從今日起,朝歌所有貴族家中的人口,都需重新清查,新案舊案統統由比岸、解至以新法審理,所有人嚴懲不貸,來啊,歐陽天祿,先將傅文押回刑部,仗打二十。”
傅文聽見李靖還是要打自己,連忙后者臉皮堆笑道:“李尚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