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李云也只是道聽途說,準不準確還是兩碼事,蕭風并未沒事找事地瞎琢磨,做無用功,直到現在才真算得上插手了這個案子。
他先到木架旁,掃了幾眼木架上的物件。期間,曾十分隨意地拿起了座“玉籃花女”上下把玩了一小會兒。之后,又十分愜意悠閑地踱去了書桌旁,在書桌與書架前轉悠了兩圈,最后,便施施然坐在了一木椅上,開始發呆。
李云對蕭風這種看似漫無目的、毫無厘頭的瞎轉悠見怪不怪,也依葫蘆畫瓢地學了一路。蕭風干什么,下一刻他便也跟著干什么。
可惜的是,事實證明,腦子這東西,李云還是有點欠缺的。一圈轉悠下來,李大公子半點線索沒看到,反而一腦門子漿糊。
他不由有些泄氣,看也沒看身后,一屁股坐在了另一把木椅上。
蕭風原本正看著書桌發呆,余光掃到李云坐下,不由怔了怔,多看了他兩眼,隨后沖他豎了豎拇指。
李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覺得莫名奇妙,心中卻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來。
不過,蕭風顯然沒有出言解釋的打算,不再搭理他,伸手徑直去拿書桌上的東西。
李云見狀,想也未想脫口而出,“不要破壞現場!”
蕭風伸出去的手頓了頓,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伸手。
李云起先有些迷糊,在反應會兒后,終于明白過來。
這是在說自己有分寸,不必擔心。
想到這兒,李云也放下心來。不靠譜這種情況,對自己來說很尋常啊,對蕭風來說卻著實不太可能。思緒頓了頓,李云突地意識到一件事在蕭賢弟的襯托下,自己這是舉手投足都冒著傻氣的節奏啊。
書桌上的東西并不算多,只有一個茶壺,一只茶杯,一個燭臺,一方硯臺,一筆架及數支毛筆與滿桌不知被風吹起的還是人為弄亂的凌亂的白紙。
蕭風先小心翼翼地將白紙一張張拿開,下面的紙張便十分清晰的顯露了出來:并不難看出白紙是沿桌面呈扇形攤開的。而以這個趨勢將之與地上掉落的白紙對比,蕭風猜測,紙張掉落在地并非有意為之,而是在行兇時無意弄的。
看完這一切,蕭風不動聲色地將紙張按原來方位擺好。
之后,蕭風又仔仔細細地將桌上所有東西都看了遍,并且十分自覺得在看完后將之物歸原處,如此便好像從來未曾有人動過般。
李云忍不住感嘆蕭風記性真好。
毛筆很新,只用了一支,顯然,主人家并不怎么喜歡舞文弄墨。茶壺,茶杯里都有水漬,茶壺內還有少量的茶水,并沒有什么異常。硯臺中墨跡早已干涸,但以其內殘留的墨漬來看,硯臺內,在墨水干涸之前,墨也并不算多。硯臺附近桌面十分干凈,干凈得連半點墨跡都沒有。硯臺邊緣亦是如此。
李云留意到蕭風對硯臺似乎很感興趣,便多看了兩眼。不過,以他的火眼金睛什么也沒看出來。
再看蕭風,已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此時正將房間上下打量。他打量的速度并不慢,卻讓人覺得分外仔細。未過多時,蕭風便一路打量到了李云所在位置。
輕輕蹙起了眉頭,看了眼依舊坐得安穩的李云,蕭風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感情,但只要仔細琢磨琢磨,便會覺出比平日里更溫和了些,“李兄,讓一讓,可否?”
李云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蕭風身側。
但當他回頭看向蕭風視線所及方向時,臉一下子就白了。
不算均勻卻密集的褐色血跡充斥整個視線:書桌旁,地上,墻角而血跡的中央,一張靠背木椅靜靜佇立。木椅上斑斑點點的血跡似乎一塊塊褐色污點,在李云眼中,說不出的惡心恐怖。
因為那木椅是他剛才坐的那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