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悶。而如今蕭風之言倒是等同于蕭風認可他的人品了,他又如何能不開懷?
蕭風沒再搭理他,徑直跳下了土坑。
其實他對許天望算不上討厭,若是換了以前,他也不會這般漠然待之,但許天望對黎厝村村民們的做法卻著實讓蕭風有些惱了。誆騙他們說得罪了江神,甚至還提出以火祭之法祭祀江神,這與草菅人命何異?
雖然以黑龍窟的名聲,見死不救很是正常;雖然清楚黎厝村之事與許天望毫無關系,許天望能讓村民們進行隔離處理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雖然理智告訴蕭風,自己該平靜待之,不可將心中的不滿表現出來。可蕭風就是覺得心里堵得慌,就是看不慣許天望的漠然視之。
即使許天望真的半分醫理也不懂,即使他并未自縣城請來高明郎中醫治這些村民,便是許天望直接袖手旁觀,少年也不會這般惱。但他讓村民火祭江神,少年便真惱了,人命在他眼中當真就這般卑賤?
就像少年心中堅信,每一個生命都是美好而值得尊重的般,就是覺得這樣是不對的,是少年不愿也不能接受的。
或許有些執拗,或許有失理智,可在少年心中便是如此想法,而且他也不想將自己的這種想法隱藏起來。
幸好如今季節只是初春,雖天氣漸暖,地下仍冷得厲害,蛇蟲鼠蟻更是還未回過勁來,否則這十余天下來,蕭風還能不能看出點線索來還真不好說。
輕巧跳下坑,蕭風立即抬袖捂住口鼻,隨即將草席以鐵鍬一點點掀開。
草席被完掀開的瞬間,一股濃郁惡臭突然撲面而來,熏得好奇探頭的許天望差點背過氣去。
惡臭漸散,便見草席上躺著的尸體是個臉色青紫的二十七八歲青年,或許是因為溺水后的腫脹退了,看上去微微有些干癟。尸體表面看不出任何的跡象,但其皮膚下卻似積了什么蟲子似的東西不斷蠕動,甚是惡心。當然,還有一陣陣惡臭不斷自尸身散發而出。
許天望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轉身跳出了土坑。雖然他見慣了腥風血雨,可眼前的尸體卻太過惡心了些,他著實不太想面對。
不過等他回過身來時,卻差點被眼前的場景嚇得跳了起來。
那個孩子蕭風竟然俯下身子去查看那尸體的情況,還伸手去觸碰?!他不是最愛干凈的嗎?不是有潔癖來著嗎?連自己都忍受不了的東西,他竟然還伸手碰?是不是自己沒睡醒?
于是,許天望開始一臉復雜地看著蕭風。
不多時,蕭風也跳出了土坑,回身看著坑里的尸體微微蹙起了眉頭。
看了會兒,蕭風嘆了口氣,隨即看也不看許天望一眼,直接轉身離去。
許天望并未再去追,只神色復雜地看著蕭風遠去的背影,良久也嘆了口氣。
他終于明白蕭天清幾人為何對蕭風那般死心塌地了,不僅僅是因為他似乎無所不能,讓人不得不敬服尊重,還是因為他對似乎所有事的泰然自若及過分理智。
這個少年,他若能拋去那份近乎天真的仁慈與寬容,這天下之大,他何處去不得?
蕭風自然不知道許天望心中的想法,此時的他滿腹疑云。
那倒霉青年明顯是家世非凡,死亡亦是簡單的溺死,但他為何去荒無人煙的澧江上游?又是如何去的澧江上游?他一個人還是與其他人結伴?又是為何會溺死在澧江中?還有他身上的疫病是從何處而來?他又是何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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