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酒盡菜稀。
寂靜酒鋪中突然‘咚’的一聲清響。
便見那魁梧男子突兀丟了錠黃金于桌上,“十兩金,在皇城足以兌百兩白銀。”
一眾人面面相覷。
便聽魁梧男子接著道:“若誰見過畫像中的女子,桌上的金子盡管拿去。若能那女子下落,賞金百兩。”
說話間,魁梧男子從身旁一兵士手中接過一畫卷,微微一抖,便展了開來。
畫卷上是個清冷絕艷的年輕女子,眉心一點朱砂尤是動人。
魁梧男子將畫像掛在墻上,轉身繼續道:“自今日起,楚明城封城三日,縣兵趕到之前,一切賞賜皆算數。”
人群一陣騷動。
財帛動人心,更何況是足足百兩黃金,相當于千兩白銀呢。
即使幾個老成持重的呼吸也變得粗重了許多。
窗前的少年對桌上的黃金倒并不怎么在意,只微微偏頭視線在畫像上微微停留便又轉回頭來繼續看著窗外大雨滂沱發呆。
酒鋪外風雨依舊,沒有半點要停息的意思,酒鋪內眾食客卻都沒了久留的心思,盞酒下肚后便開始一一告辭。
魁梧男子再未阻攔。
帝君欲涉足江湖,有些事以后便少不了江湖的助力,如今不宜逼得太緊。
酒鋪中人漸少,不多時便已是空空蕩蕩。
酒鋪老板估計是個謹慎性子的,自從人多起來了便不再現身,好在酒水自取,一個小伙計倒也忙得過來。
只是如今小伙計也不知去了哪兒。
為首的魁梧男子放下酒碗,隨意掃了眼酒鋪,微微怔了下,旋即皺起了眉頭。
因為窗前一白衣少年正懶懶趴在桌上,透過窗縫兒不知在看窗外什么東西,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到酒鋪的詭異。
魁梧男子略略猶豫,擱碗起身往少年方向走去。
然而只走了兩步,一滴鮮血忽然從天而降,恰巧滴落在魁梧男子腳邊。
殷紅在黑褐色地磚上微微綻開,浸染成小小一片。
窗前的少年似乎嘆了口氣,卻依舊沒有回頭的意思,只隨手將窗戶關嚴。
魁梧男子卻瞳孔微縮,身子陡然僵住,忽然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只見長刀驟然出鞘,一刀向房梁斬去。
漆黑房梁上,一道俏麗身影悄然出現,身形微折,恰到好處地避過了這兇猛一擊,反手拔劍出鞘。
刀刃與劍身在空中相遇,激起無數火花。
兩道身影倒飛而出。
魁梧男子穩穩落于桌上,腳下木桌驟然四分五裂。
女子卻臉色微白著倒退數步,手中長劍微微顫動,幾滴鮮血沿劍柄滴落。
幾乎同時,十數個兵士霍然拔刀出鞘,如臨大敵。
魁梧男子看著面前輕紗遮面的白衣女子,冷冷而笑,“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說話間,他左手一揮,剩余兵士立即提刀上前,將所有退路封死。
女子手中長劍握緊幾分,眼中卻不見任何慌亂,面色譏嘲看著魁梧男子,“不想堂堂玄衣衛也不會一群雞鳴狗盜之輩,只是若是讓那人知你們已淪為他人走狗,不知會不會如今日般不念舊情。”
魁梧男子聞言,臉色微變,眼中陡現殺機,冷道:“煮熟的鴨子,只剩下嘴硬了。”
窗前的少年似乎渾然未覺,一動未動。
女子微蹙秀眉,不過也無可奈何。
事到如今,等待她的只有一場死戰。玄衣衛不遠萬里追殺,除了自己身上之物便是殺人滅口。她若不死,皇都中不少人都不會心安。
“家父愚忠,念及先祖榮耀寧死不愿忤逆那人之意,如今慕容氏百余族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