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問了數遍后不再問他,最后平靜說,于叔,送他去房間。
他似乎也跟著松了一口氣,意識一下子迷離,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再次醒來,入眼是完陌生的地方,簡陋的客房,淡淡的麝香,還有個低頭施針的少年。
很干凈,很美好。
只是他在意的是,那雙手。
那般溫度,他很熟悉,可只身闖入蛇窟的那人是這少年,他卻難以置信。
后來,他看到他身上皮膚傷痕縱橫,那少年說,你在蛇窟里呆的時間太久,陽光會讓你的皮膚爆裂,不過你想見也無妨。
他看到他手臂上黑斑密布,那少年說,你現在模樣很凄慘,你若想照鏡子有些心理準備。
他渾身開始潰爛,那少年說,你中了蛇毒,我想送你去個地方解毒,不過,你若不愿,我不勉強。
那少年說,黑龍窟你還想去看看嗎?我將它鬧了個底朝天,當然,不是因為你。
那少年說,那個人活得很好,已成了黑龍窟的新主人,不過,現在你不能見他。
那少年說,老龍王死了,五個黑龍成了我的階下囚,不久后應該也會是死人,原因我不想解釋,你可以誤會。
……
再后來,那少年帶他去了一片山谷,綠植蒼翠,很寧靜安和,山谷里住了個一直被少年叫小白的青年。
之后,他在山谷里住下了。
少年與青年經常斗嘴。因為那青年總說他醫術天下第一,因為他師父是神醫,少年便一直反駁說他頂多算天下第二,因為他認識天下第一。
最后,兩人打賭,若青年能治好他,少年便承認他是天下第一。
那少年在谷里停留了三日便離開了。
記憶中便只有那個叫小白的青年一天天給他煎藥,診脈,日復一日。
青年似乎一點不在意藥錢,也似乎一點不在意他的身份,他為何會這般狼狽,因為他從不問。
青年脾氣很怪,很多時候他寧愿自言自語,也不愿同他閑聊,更多的時候是與藥草說話。
當然,青年偶爾也會同他閑聊,聊得最多的卻是那個少年,心情不好了說他很可惡,說他沒心沒肺,說他不把他當朋友,可隔了一天他又會可憐巴巴跟他說他很好,說他很忙很忙,說他其實不想這樣的,說盡了他的好話,若哪一天突然收到少年派人送來的一株草藥開心得手舞足蹈,即使近三年,那少年從未再去過。
除了聊那少年,青年最常對他說的是,我可是神醫的徒弟哎,我一定會治好他,所以在我治好你之前不許失望。
很孩子氣得話。
山谷的日子很平靜,似乎只有青年一人,偶爾會有鳥雀蛇兔等來草廬里串門,即使被人碰到也不慌張,青年也由著他們,從來不驅趕嚇唬。
山谷里也會來陌生人,或衣冠楚楚,或風度翩翩,當然也有誤闖進來的樵夫,青年每次都會送他們離開,只是對他們都淡漠得很,是他從未見過的疏離,而且每次回來后,青年都會生氣一番,不知道為何。
谷里的日子太悠閑,悠閑得他常常想做傻事。
他不記得他第一次主動與青年說話是什么時候,只記得他的聲音沙啞得聽不出人聲,青年呆愣了半天然后鉆進屋里給他找了一整天藥方。
他不記得他第一次曬太陽是什么時候,只記得那天渾身上下皸裂得似乎干旱的土地,于是被青年臭罵了整整兩個時辰。
他不記得他第一次在河水里看到自己的樣子是什么時候,只記得那天他把自己嚇得一頭栽進了水里,于是青年再不讓他去河邊。
……
時間一天天流逝,谷里的日子一晃眼就沒了。
幾天前,青年收到少年的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