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逸帶許天望去的是書生的小苑。
既然書生沒安好心,蕭風自然也不會同他客氣,索性就將那黑衣中年人安排在了書生的小苑里。
領許天望到小苑門口,于逸并未進去,而是同許天望交代了兩句,便轉身走了。
許天望故作輕松聳聳肩,搖搖晃晃進入小苑。
入眼亦是梨樹滿園,夜風吹拂,梨花悠悠,白得似雪。
“這主人是魔怔了吧?”許天望嗤笑了下,順小路而行。
小路盡頭是一小亭,廳內站了個人影,渾身上下裹在黑袍里。
許天望將黑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小風讓我來看的,是你?”
黑衣人輕笑了下,沙啞道“你與她,性子一點不像。”
“她,誰?”許天望挑了下眉頭。
“夫人。”黑衣人平淡說,“她待人總是溫和禮貌的。”
許天望嗤笑了下,這人是沒見過他同其他人說話,除了與蕭風一伙兒人,對其他人哪有這般客氣的時候。
“那你是誰?”
“我?”黑衣人看著那雙與她很像的眸子,只是眸子里蘊藏的不是溫和,多是凌厲,“我三十年前是老龍王的影子,之后一直跟在夫人身后,后來……”
許天望微微皺了下眉頭,突然暴喝,“夠了,說人話。”
黑衣人平靜看他,即使他自己也沒想到,時過多年,他竟然真能平靜待之,“夫人讓我好好照顧你,可我食言了。”
“你……”許天望猛地看向黑衣人,眸子微微有些赤紅,“我娘?”
“嗯。”黑衣人點了點頭。
“你到底是誰?”許天望逼近黑衣人,冷然說。
“保護夫人的影子,只是沒能護住你。”黑衣人有些情緒低落道。
許天望忽然一把扯下黑衣人帽衫,然后一下子怔住,“你……”
那是一張黑斑皺紋密布的臉,傷痕累累,就好像地獄里走出的惡魔。只是這惡魔是理智而且平靜的。
黑衣人一點不在意笑了下,即使以許天望的膽子頭皮都一陣發麻,然后他不慌不忙戴好帽衫,整了整衣服,“蕭少應該提前同你打過招呼的。”
許天望沉默了幾個呼吸,緩緩吐出口濁氣,“當年的事,你都知道?”
“你不是也知道嗎?”黑衣人淡淡說,“還是這么多年了,你仍不敢相信?”
許天望臉色霎時慘白,直直看著黑衣人,喃喃道,“真是我……果然這樣嗎……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他才會恨我,那些是應該的……”
“不是你的錯,當年,你那么小……”黑衣人搖頭說。
“閉嘴!”許天望突然暴喝,緊接著聲音又喑啞下來,“你讓我靜一靜,我想靜一靜……”
黑衣人不再多說。
許天望眼中血絲密布,扶著亭子欄桿緩緩蹲下,雙手抱住腦袋。
這些年,他最懼怕的就是那些話,最不愿面對的也是那些話,最害怕捅破那層窗戶紙。明明白白的答案,可他就是不敢去想。那個記憶里最美好的人,是他害死的,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他……
寂寥無月,夜空黯淡,隨風的梨花像極了雪,冷入人心。
……
蕭風慢悠悠轉到冷霜寒房門前時,冷霜寒已回了房間,房間里亮著燭火。
蕭風輕叩了幾下門。
“公子。”不過一兩個呼吸時間,冷霜寒打開房門,有些驚訝喚了聲。
“嗯,我有點事,現在方便嗎?”蕭風微笑問。
“公子請進。”冷霜寒側身將蕭風讓入房間。
“以后有些事需要他們自己處理,今天的事只是讓他們長些記性,我沒有要與他們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