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難得的放縱。
房頂菜盤酒壇,一片狼藉。
房下碎片酒水,也一片狼藉。
劃拳喝酒高談闊論聲一直持續到深夜。
只是,幾個年輕人誰也沒醉。
這幾年,幾個年輕人最大的成長不是江湖闖蕩的赫赫聲名,而是這份不屬于年輕人的理智沉著,行事前都會三思。
三更,驟然疾風,緊接著密雨嘩啦啦就灑了下來。
幾個年輕人手忙腳亂跑下房頂,相視大笑。
笑了會兒,幾人擊掌共勉,后各自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清晨,雨勢已不如昨晚的密集,只是仍沒有停下的意思。
幾個年輕人卻沒人打算多停留,不必過多客套,相視一笑,披上蓑衣,駕馬離去。
歐陽子沒出來相送。
施窮也沒出來相送。
方孤嵐不可能相送。
慕梓裳還沒睡醒。
于逸看著幾個年輕人消失在雨幕里,嘆了口氣。
昨天少爺離開前同他談過。
這次,幾個年輕人將會走上他們自己選的路。
那不久后應該是分別吧?
他從袖里摸出一塊金色令牌,皺眉看了會兒,手越握越緊,然后他又嘆了口氣,將令牌放回袖子,轉身回了梨園。
……
清溪城細雨迷蒙時,皇城中也同樣雨聲淅瀝。
小雨,在清溪是潤如酥,靜似夢的,在皇城,卻是無聊而沉悶的。
只是今日的小雨,雖沉悶卻一點不無聊,反而有幾分疾風驟雨的意味。
今日早朝,宣政殿上,另立太子之事已提上了日程。
近半朝臣啟奏,立大皇子蕭哲為儲君。
而且,這日,眾皇子除蕭哲外無一人上朝,都在家休養生息。
千載難逢之機。
猝不及防的意見統一。
蕭哲卻有些手足無措。
因為,儲君,他從來沒想過。
在他看來,那是殘酷的且遙不可及的噩夢。
以前,這噩夢折磨那個少年。
今日,他噩夢當頭。
好在,蕭武天沒點頭。
即使群臣跪奏。
蕭哲松了口氣,喜憂參半。
而且,他所憂之事,比他預料的發生時間還要早些。
當天下午,蕭武天忽然在天諭殿秘傳蕭哲。
“秤西邊境傳來密報,青巒帝隊有數次秘密調動,分析有大動干戈之舉,哲兒以為如何?”
“回稟父王,兒臣看來,情報真真假假,是否針對我朝還難說,若貿然興師問罪實在不妥,不如先派出使者探查根由,若發現蛛絲馬跡再做定奪。”
“孤也是此意,那哲兒以為派誰前往較為妥當?”
“派去之人,一能穩定軍心,二需有足夠地位代表我朝態度,三可代表父王犒勞三軍,兒臣認為,派我皇室血脈之人前去更為恰當。”
“嗯?”
“兒臣愿為父王分憂。”
“哈哈哈,哲兒不愧賢良方正之名,允。”
走出天諭殿,蕭哲面色陰沉下來。
今日之事,從頭到尾都是父王在一手謀劃,目的只是把他從皇城支走。
此去秤西,少則半年,多則三年五載,再回來朝堂估計已是物是人非。
可他若不請命前往,日后恐怕父王顧忌更多,甚至將他看成眼中釘,不得不主動請纓。
這幾日的群臣上奏果然引起了父王的警惕嗎?
蕭哲有些煩躁皺起眉頭。
他對于朝堂權勢倒不在意,可是,年,他這些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