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曹肖試探性問。
“是。”少年點點頭,“怎么說呢,王爺在偏遠地區呆久了不曉得,可能并不了解當下天下。現在,看著平靜,其實哪里都不太平靜,而且酈蜀二州最容易撿便宜。”
他慢條斯理擦拭長弓,“現在,對于王爺來說,最安的是王府,最放心之地是酈蜀,因為那里是王爺的地盤。不過,王爺既然不聽殿下的話貿然出來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打道回府還是就此繼續隨您,可有一件事必須說明了,我只保護王爺一人安,至于其他人,只此一次。”
曹肖皺著眉頭點頭,又道,“那殿下可曾說其他?”
“沒有,殿下對你沒你想得那么上心。”少年擺擺手,隨意說了句,將長弓背于身后,跳下了樓。
將跟了他幾年的寶貝羽箭收回來,順便在十幾個黑衣人身上摸了幾下,又探了探脈,少年皺起眉頭,似乎有什么東西想不通,幾個呼吸后眉頭又舒展,抬頭對走過來的慶國王囑咐,“對了,王爺屋里那個死人中了蠱,王爺還是莫要碰了,免得中了他人的算計。”
曹肖面色再次一凜。
少年拍拍手,看來是準備走了,“另外,我現在只有先天三竅修為,若以后出現更高的,我不會現身。”
“那……”曹肖還想問點什么,只是少年已不再理他,身形一閃入了茫茫夜色。
曹肖搖搖頭,抬頭環顧四周。
百余個輕騎兵還剩不足一半,客棧里殘肢血水腥氣混雜,在沉悶雨夜里粘稠惡心得令人欲嘔。
他嘆了口氣,有些疲憊說,“青風,休整一晚,明日回去吧。”
楊青風微微一怔,“王爺,……”
“本王也回去。”曹肖擺擺手,“差點入了別人的局,那本王便是罪人了。”
“是。”楊青風點點頭。
……
一夜小雨,蕭辰雪也奔走了一夜。
曹長德,若云水,湘琦,素未,陳笑散布謠言,借大皇子之名涉及結黨營私,疑有賄賂朝中重臣之舉。
突然扣上來的大帽子,即使以蕭辰雪的城府都差點驚得失了分寸。
幾個大皇兄的心腹齊齊被抓,代表的意義可不僅僅是涉及了幾個相關人員。
只是一切比蕭辰雪料想的還要嚴重。
早朝,足足開了兩個時辰,帝君怒摔奏折,凡是近日與蕭哲關系走得近些的官員皆受了責難。
包括余相,陳相在內的三十七位重臣被責,歸家反省三日;禮部尚書薛慶陽等九名官員官降一品,罰俸三年;工部侍郎林齊峰等三位官員削職查辦。
波及了近半朝中重臣,牽扯之廣令人匪夷所思。
歷年來結黨營私的例子并不是沒有,只是卻從不曾被一把都揪出來,而且不久前朝臣忽然聯名上書另立太子,如今此事剛告一段落,朝野上下便又出了這檔子事,其中是否有千絲萬縷聯系實在難以言喻。
當然,不管是什么結果,如今朝野誰也不敢明說出來,都靜等隨赤衣衛的審問調查,在這場不知何時才會停息的淅瀝小雨中,更多的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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