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只用了一劍便出了鐵籠,平靜至極,一點不像第一次殺人。
場中之人除了眼底的一絲驚艷外,無人意外。
接下來七日,孩子的武課都被取消了,直到第八日。
“母后,當皇子就必須殺人嗎?”孩子將腦袋埋在女子懷里,沮喪說。
“還跟你六皇叔慪氣呢,你父王不是罰過他了嗎?”女子輕撫孩子后背,輕笑說。
孩子低哼了聲,“那我也不要去上武課?!?
“乖?!迸訐沃⒆蛹绨驅⑺屏送疲翱烊?,否則你六皇叔又要受罰了?!?
“我不?!焙⒆余狡鹱?,委屈嘀咕,“他就是被父王訓一頓,我做了幾天噩夢呢?!?
“做噩夢了,怎么不說?”女子微微皺起眉頭。
孩子眨眨眼,忽然瞇著眸子咯咯笑了起來,“小風開玩笑的,這就去。”
然后,孩子快走兩步出了宮殿,跟著來催了數遍的將領拐過九曲十八彎,又到了那間現在讓孩子厭惡至極的陰暗空間。
鐵籠里沒人。
孩子暗暗松一口氣,然后就看到那男子淡漠看過來。
“舍得來了?”
孩子低下頭,很乖很乖的。
“一會兒帝君會來?!蹦凶永^續說。
孩子愕然抬頭,又趕緊低下頭。
男子頓了頓又說,“帝君來看你殺人。”
孩子身子一僵,再抬頭時神色已驚恐至極,張張嘴,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男子皺了皺眉頭,“一回生,二回熟,你還害怕?”
孩子只直直盯著男子,半晌后撇撇嘴,低頭輕輕說,“哦?!?
影像在鐵籠中一瀑血花飛濺時似鏡面般破碎,悄無聲息溶于灰蒙混沌中。
少年閉了閉眼。
這是他初識愁之時。
要說后悔,以前可能是有過的,所以之后他鮮少再同那個人討要什么東西了,至于現在,應該算已經麻木了吧。
再睜開眼,面前仍是混沌,只是多了一階白玉色臺階,再往上是翻滾的霧氣,而他腳下也踩著一階白玉階。
以前那些都是幻境,現在算是半真半假。
少年微微勾起嘴角,卻不急著踩上第二階,而是輕輕說,“知道得多了,會死人的哦。”
話音剛落,八層端坐的老人驟然間如遭雷擊,猛地嘔出一口鮮血來,面色駭然。
少年滿意笑了下,踏上第二階。
無論能不能看到,既然這兒是他的記憶,其他人便不能盯著了。
踏上第二層時,少年聽到的同樣是熟悉的稚嫩聲音。
“大皇兄,你真帶我出去?不騙我?”
孩子扯著文雅青年的袖子,小心翼翼說。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青年點了下孩子額頭,笑瞇瞇道。
“那,能不能明天再回來?”孩子眨眨眼,怯生生問。
“嗯?為什么?”青年奇怪問。
“那……今天就不用上武課了?!焙⒆有÷曊f。
“行啊,才多大就學會偷懶了?”青年似笑非笑道。
“不是?!焙⒆舆B忙搖頭,更低聲音說,“我昨天聽到六皇叔又問刑部要人了……”
青年猶豫了下,見孩子一臉忐忑,忍不住笑了起來,將孩子一把撈進手臂,捏了下孩子的臉,“行,六皇弟不喜歡,咱就躲過去?!?
青年帶孩子去了狀元樓,然后便不再管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樓里有不少埋頭苦讀的讀書人,讀得是孩子早已讀過的書籍。
對于孩子來說,讀過一遍的書籍就已經滾瓜爛熟了,所以孩子看著很不解,眨眨眼,覺得這些人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