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湖一日游后,蕭風便連夜飛往珊瑚嶺,去見那些淘氣任性的少年們。
當初,蕭風將隱影們帶出來時,其實是打了任其發展的打算的。
那些奇怪的人,他當初有多么不愿接觸,可他還是將他們安排在了血都,目的不過是讓他們與所有風波都隔離,他甚至不惜以性命為擔保。
因為,風波后,那些少年們便會有新的人生。
在蕭風看來,隱影是六皇子的影子,而他帶出來的是陪他長大的孩子。
血都,人太多,是整個世俗界誰也不愿輕易試探之地。
所以,他很放心。
可這幾年,他們卻不聽他的話,先一個接一個跑出血都,后四處打聽他的下落,甚至去截飄緲樓的消息,整日里偷偷跟在他后面,一次次在江湖胡鬧,一次次去試探皇城那邊的底線……
他不管他們,任由著他們胡鬧,以為慢慢地他們便會明白,他不再是溪風皇子的事實。
可他們太遲鈍,或者太聰明,兩年都不愿承認,甚至在今年開春他試探了那人的態度后,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變本加厲。
他們不清楚他們這些行為的后果,只知道他們胡鬧,他一定不會一直看著,一定會重新管他們,他們便不再是沒人理會的影子。
可他卻很無奈。
他承諾了那前輩,若有人打血都主意,他不惜一切也會護血都安,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行為在引火燒身,而且可能燒了整個血都。
所以,在鎮江城他才會重新啟用他們,無可奈何的啟用。
那人不再允許他胡鬧,便不會再對他們的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他沒辦法再看他們胡鬧。
他們都多任性呵,可這些陪著他長大的少年們,他們看著他長大,他何嘗不是將他們看作親人,他又怎么忍心斥責他們?
看著百余個少年,有的一身汗水,有的一身血水,有的剛從水池里爬出來,有的剛從外面跑進來,齊齊單膝跪地,“殿下!”
蕭風無奈笑了下,他是真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起來吧。”他輕輕說。
“謝殿下!”百余個少年人又齊齊站起身來。
“你們都在啊?”蕭風將記憶中的面孔都看了遍,有些呀然說。
“除了黎諍,聽說您要回來,便都趕回來了。”顰兒抽著鼻子,眼淚汪汪說。
“這么大了,還這么愛哭。”蕭風踮起腳摸了摸顰兒腦袋,最小的丫頭也已經高了他一個多腦袋了。
“誰讓您一直不來。”顰兒撇撇嘴,嘀咕。
“顰兒。”曦月冷斥一聲。
“無妨。”蕭風擺擺手,微笑說,“但我有些好奇,第一個出血都的是誰呢?”
曦月清咳了聲,不說話了。
“晴雨。”面上帶有一對小酒窩的少女眨眨眼說。
“以為我真不知道啊,敢騙我了。”蕭風笑瞇瞇看著少女。
“沒有,是晴雨先提議要不出去找找您。”少女低下腦袋,“是守門的老前輩說您不要我們了,我們才出去的。”
“胡說什么,殿下才不會不要我們。”有一對小虎牙的少年大叫道。
“就是,就是啊。”幾個少年人也連忙附和,又反應過來,齊齊噤聲。
到底是少年人們,這幾年沒人管他們,他們的紀律已經耗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存了心底那絲敬意與親近。
蕭風笑瞇瞇說,“其實我是真打算不要你們的。”
四周一下子寂靜無聲。
蕭風面色忽然變得愁悶起來,抱怨道“可是你們太不聽話,太不懂事,我好不容易把你們藏起來,你們卻偏要再去惹人注意,”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