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起身離開小店,麻衣中年緊跟著也走了出來,之后,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中年人叫住蕭風,“今日,在下與小友有緣,恰好寒舍便在附近,小友不若去寒舍一坐。”
蕭風腳步頓了下,偏頭看著中年人,模糊不清的面容上也沒什么表情,半晌后一點頭,“好。”
中年人的居所距離小店真算不得近,兩人至日上三竿才到,也難怪中年人會在蕭風后面趕到小店。
那也是一塊由木柵欄圍城的小院,兩間木屋,院子里還曬了衣服,養(yǎng)了雞鴨,還有一只黃色的小狗搖尾吐舌,是最最簡單的農(nóng)家院模樣。
不過,只要走近就能發(fā)現(xiàn)些蹊蹺,比如遠處看小院會覺得很近,可走走卻怎么也到不了小院前,再比如周圍的樹葉都是颯颯作響,可小院里卻是什么聲音也沒有,樹靜風平。
兩個人若沒有必要,都不說話。
中年人示意了蕭風隨意,便自顧自開始收拾東西,劈柴,收衣,翻草藥,喂雞鴨,清掃院子,似乎這院子里多出蕭風這么個人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蕭風圍著小院轉(zhuǎn)了轉(zhuǎn)。
看了小院墻頭爬滿的南瓜藤,此時的花開得正旺,看了墻角栽著的一大簇蘭花,此時日頭上來紫藍色的花朵都開始萎縮,好在葉子仍生機勃勃,看了木屋一邊一小片五顏六色的山間野花,還有一大片薄荷,長得甚是討喜。
小院的右邊有兩棵粗壯的棗樹,此時碩果累累,可惜還是青中透白,距離成熟還需要一段時間。蕭風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摘了顆比較白的棗子嘗了嘗,酸甜適宜,可比大紅棗有滋味得多。
棗樹底下有兩口大缸,一口種了野荷,七八朵花苞夾在密密匝匝的綠葉里,若是等到黃昏想來也漂亮得很。另一口用木蓋子蓋著,應該裝了清水,僅露出一個口子來。
木柵欄上爬滿了牽牛花,大紫,紫紅,青色,粉色,淺藍,各色拳頭大的花朵點綴得枯燥的柵欄也滿是生趣。
蕭風轉(zhuǎn)了個遍后便坐在院子靠左邊的一石桌旁,也不知麻衣中年是從哪里淘換來的,桌面上刻畫了大小一致的幾百個方格,還有些被標明了的點,若不是沒有圍沿,不懂棋的真可能被誤認為是棋桌之類的東西。
蕭風看著那些方格,神色有些異樣。
蕭風坐下沒多久,麻衣中年也收拾妥當了,便坐在蕭風對面,手里拿了兩盒棋子。
他將棋子放到凳子上,微笑說,“要不要玩兩局。”
蕭風笑了下,由衷道,“閣下不愧能與江湖文冠齊名的人,心思之玲瓏,在下望塵莫及。”
麻衣中年一下子收斂了笑意,皺起眉頭,“你認識我?”
“智榜第五,騰龍榜第十一,在下豈會不識。”蕭風輕輕嘆了口氣,“只是你既有了歸隱之心,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在榜上呢?”
“那閣下呢?”麻衣中年淡淡道。
“天機榜上沒有我的名字。”蕭風搖搖頭,“他們不敢寫。”
麻衣中年怔了下,喃喃道,“難怪,難怪。”
蕭風站起身環(huán)視了下院內(nèi),嘴角微微翹起,但很容易讓人知道這是少年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這里,我很喜歡。”
他頓了頓,又說,“我希望這里能一直這么生機勃勃下去,這樣我也不為難。”
麻衣中年看著蕭風,面色有些難看,將棋盒拿在手里,說,“看來這一局閣下贏定了,那再下也沒什么意思了。”
蕭風卻搖搖頭,很認真說,“如果是正規(guī)正矩的十七橫縱,你不一定能贏我,但是這種,這一局輸?shù)囊欢ㄊ俏摇!?
“當然,便是你現(xiàn)在反悔,這一局我也不會下,甚至還可能惱羞成怒直接將這塊兒石頭劈了。”他看著麻衣中年,語氣變得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