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再加上這次插手挑戰,蕭風覺得,有些事還是談開了點好。
至少,他覺得對她的戒心可以小一些。
劍掠云沒有回答。
蕭風也不在意,打了個哈欠,準備小憩一會兒。
最近,他似乎越來越放縱自己了。
他剛闔上眸子,劍掠云忽然說,“蘆葦蕩。”
“什么?”蕭風眨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劍掠云忽然淡淡笑了一下,說,“螢火蟲。”
蕭風微微皺起眉頭,想了會兒,回答,“過些日子,我陪你去。”
劍掠云又看了眼蕭風,露出個僵硬卻開心的笑容,“好。”
馬車疾馳,在高山深谷間,漸漸追著日光,似乎要追入金燦燦的夕陽金日里。
……
夕陽映紅了半邊天色時,幽谷帝國皇都來了個人。
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一個讓整個皇都近二十年視為禁忌的人。
他無視皇都的守衛,無視入皇都不得佩戴兵器的規矩,背著把彎刀緩緩走入皇都。
整個皇都沒人敢攔。
因為,整個幽谷帝國欠他的。
當年,是誰叫整個幽谷皇都年輕一輩直不起腰來?
十三歲,與當時青巒國師手談三局而不敗。
少年時,雖無官銜品秩,卻只候命于天子宣召對弈。
當年,是誰叫整個幽谷帝國年輕武者抬不起頭來?
一柄斷腸刀,連老一輩先天都要避其鋒芒,風頭無兩,后來鎮守邊關二十年。
昔年的忠勇侯是整個幽谷帝國最驍勇善戰的人。
可幽谷的回報卻是,二十年戍邊,回來面對的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
上元三十七年冬,皇城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囂,一場晚來的瑞雪,本以為預兆著明年豐厚的收成,卻是一連下了七天。
在大雪紛飛里,老皇帝駕崩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都。
于是,整個幽谷帝國陷入舉國同哀中。
當時,太子之位雖已定下,卻有不少人不安心,再加上幾個駐守邊疆的武侯紛紛回皇都,各自有各自的安排,整個皇城似乎一下子處在了風雨飄搖中,亂了起來。
除夕夜前,皇都中終于迎來一次大動蕩,干凈利索的整個皇都徹底洗牌,連新后也葬身在了這場動亂之中。
除夕夜上,新帝大赦天下,大開糧倉,連帶著幾個謀逆的兄弟也只是剝除了皇室身份,并未嚴懲。
整個天下都在宣揚新帝的仁善廣博胸懷,卻再沒人為枉死的人申冤。
茫茫的雪地里,整個朝堂最德高望重的人眼神呆滯看著血泊中的女子,那個喊了他二十年父親,喜歡在他懷里撒嬌的女子,擁著那漸漸冰冷的身子,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號。
那一日,斷腸刀成了斷腸人,一夜白頭。
那一日,皇城中血流成河,血衣拖刀的中年人與那千軍對峙,成了除夕夜里唯一的叛軍。
那一日,中年人抱著襁褓里的孩子,毅然離去。
那一年,堅守忠義禮孝千年,到如今僅剩的唯一一人的祁家最后一人舍了忠義,孤身入了羽化谷,硬生生殺得整個羽化谷如同血洗,嚇得生性兇殘的雛羽失了兇性。
十七年心如死灰,如今他出了谷,走入了皇都。
沒人攔。
不是不想攔,而是不能攔。
就像當年,不是沒人攔,攔住的成了白骨,而能攔的人心里都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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