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報皇都,懇請重審鐵騎,追究三大監(jiān)軍過失。
十幾日時間,仲盛山似乎什么也沒變,又似乎什么也變了。
對于這些,最震驚的自然是曹肖。
因為他一直派人盯著蕭風(fēng),而這些天,蕭風(fēng)什么也沒做,或者說,輕而易舉繞過了他的所有耳目做了不少事,所以整個仲盛山都變了。
似乎一江的湖水驟然沸騰,部被攪渾了。
曹肖不是沒來找過蕭風(fēng),只是蕭風(fēng)卻不見他,僅僅給了他一句話,悠悠眾口難堵。
于是曹肖在霜降之前將那封奏折發(fā)去了皇都。
……
十余日的時間,蕭風(fēng)都用來練字了。
他自然不是普通的練字,否則還不如鉆進(jìn)被子里倒頭睡覺,畢竟酈蜀的天要比其他地方冷得多,他練的是陳潤青送他的字。
即使洛書門只是三流勢力,蕭風(fēng)也不會小覷了它,有些東西能存在必然是有能存在的理由。
況且,有些事,他總要未雨綢繆,而不會是束手待斃。
“于叔,什么時辰了?”蕭風(fēng)皺著眉頭看著那些方方正正的字,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酉時。”于逸看了眼天色,回答。
“初靈說亥時回來?”蕭風(fēng)將紙張折疊,壓在燭臺下面。
“是。”于逸再次回答。
“那就出去一趟,”蕭風(fēng)轉(zhuǎn)了轉(zhuǎn)脖頸,看向窗外,“回來正好”
于逸拿來件大氅給少年披上,“少爺小心著涼。”
蕭風(fēng)沖于逸笑了下,“看好家。”
于逸怔了下,點頭。
蕭風(fēng)推門走入了夜色里。
……
灰磚烏瓦,映著月色星辰,整個院落便顯得愈發(fā)寂寥幽深。
“別殺我……我錯了……你走開,滾,我要殺了你……不,我知道錯了……我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都給你……都給你……”
緊閉房間里,又一輪含糊不清的低喃響起,時不時夾雜著低低咆哮。
“哎,又犯病了。”門口的瘸腿兵士搖頭嘀咕道。
“一個豬頭而已,被嚇成這樣。”獨臂的兵士嗤笑一聲,“老子當(dāng)初被深溝里那些王八羔子砍掉手時,眉頭都沒皺一下。”
“陳年舊事了,提它作甚,現(xiàn)在不還是窩在這里看龜孫子。”獨眼的兵士推了獨臂兵士一下。
“不說,說什么?”獨臂兵士也不惱,“以后可是回不去嘍。”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我一把老骨頭了,就想再去看看斷刃城,看看那些兄弟們,敬上壺酒,就算死也值了啊。”年過花甲的兵士佝僂著身子苦笑。
“嘿嘿嘿,伙計們,打起精神來,我可不想給里面那個窩囊廢陪葬。”唯一一個腿腳利索的兵士拍了拍自己的刀柄,“咱酈蜀鐵騎,死也是死在戰(zhàn)場上的,是不是?”
“說得好。”年過花甲的兵士大笑起來。
所有兵士也都笑了起來。
風(fēng)蕭瑟,卷起秋意裹挾著落葉,在幾個兵士身邊飄過。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黑暗里,一襲白衣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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