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物,也可以裝成帶月荷鋤歸嘛。
少年笑得愈發開心起來,眼神卻愈發傷感。
明明很累很累了,可還是不想放下,怎么辦?
想看著那些好友都平安無事,想跟母后說一聲對不起,想跟李云說一聲其實哪里都是江湖的,想與蕭天月,蕭天清好好談談,他們怪他也沒關系……想真真正正一身輕松地好好睡一覺,想真正體驗一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滋味。
是不是太貪心了些,那只是想知道他們都平安無事就好了。
可只能這么等著,真無趣呢。
有點想滾絮那個小東西了,阿黑其實也很好啊,就是總想舔他。
罷了罷了,怎么忽然這么多在意的東西,
這可是與他的初衷相悖了啊。
少年搖搖頭,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往另一邊而去。
反正閑得無聊,去那座冰原里看看吧,近距離看看那朵雪蓮,說不定還能揪下來吃掉。
不過,要一步步走過去,否則走完了又沒事做了。
少年慢吞吞走在虛無里。
坦然自若。
……
靈魂擺渡人是天授之人,許多咒術都是生來便知,記憶自出生便存在,龐大而駁雜。
他們生來的本能便是入夢,趨利避害,將自己藏在他人夢里,漸漸長大。
如此,生活單調而乏味。
所以,每一次能碰上新的咒術實施的機會,對于他們來說,便是一件值得他們興奮很久的事。
千尋輕輕舔舐嘴唇,有些興奮又小心地將手緩緩伸向棺中。
一般入夢,他只需讓人看著他的眼睛,人便會漸漸被他的瞳術迷惑帶他入夢。
只是以少年如今的情況,他只能強行闖入少年的夢里。
葉凡在一邊看著,眸子有些赤紅。
他清楚讓靈魂擺渡人入少年的夢意味著什么。
少年所有的經歷,每一個想法,甚至是懵懂無知時的秘辛,都可能被面前的青年知曉。
這對于少年來說,是件極殘酷的事,比殺了少年還要來得難以接受。
最糟糕的是,他這不知多少年來的努力都可能被面前的青年窺得幾分天機。
可他不想讓少年死,不想讓一個讓他厭惡至極的魂魄占了少年的身體,那他就沒得選。
大不了,將面前的青年殺死。
雖然要再找到個靈魂擺渡人很難,可總好過天機泄露。
十寸,五寸,三寸,一寸……
隕星忽然光芒大熾。
千尋身子一僵。
葉凡猛地低喝一聲,“住手!”
千尋轉頭看向葉凡。
葉凡看著那顆光芒愈發璀璨的石頭,“等等,再等等。”
千尋壓下心中的躁動,聳聳肩,“好。”
時間緩緩過去。
隕星的光芒愈發明亮,幽藍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殿。
葉凡屏住了呼吸。
他不知道為什么,可就是下意識覺得緊張起來。
千尋微微皺眉,有些茫然。
他在葉凡的記憶碎片中看到過這種東西,只是并不完整,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這東西對葉凡很重要,甚至重過了他的命。
他現在覺得,這東西絕對有趣得緊,不由有些惋惜。
若是在那個少年夢里,一定能看到更多的東西。
然后,隕星光芒驟然黯淡,啪一聲掉進了青銅棺里。
兩人都怔了怔。
葉凡一個健步沖到青銅棺前。
他看到掉下來的隕星不見了,棺里的少年眼瞼輕輕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