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住在酒店的人都睡不安穩。
天才蒙蒙亮,洛封在床上實在難以入眠,索性翻身起來,結果剛開門出去,他就發覺早起的人遠不止他一個。
他在樓道里撞見了正合力抬著卷涼席往下走的金開富父子倆。
看到洛封后,兩個人的神態明顯都不太自然。
在最初的刺激過后,早上起床睜眼瞧見走道里的尸體,被壓制住的理性終于回歸。
現在他們才有了所謂的實感,明白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金開富的臉色很不好看,蒼白得很,歐陽薙的精神頭倒還行,面目看上去卻很浮腫,眼里泛血絲,洛封走近后還能從他身上聞到點嗆鼻的酒味。
這父子倆,估計一個整宿沒睡,一個是用酒精徹底把自己弄暈。
說不清楚這算不算內心有愧的表現,洛封也不在意。
三人碰面后經過短暫的沉默,洛封就面色如常地開口說“正好一起吧。程錦瑩在這里沒有親友,只能先由我來代勞處理了。”
不等金開富說話,歐陽薙就先皺眉問“這尸體,那邊的人也沒說怎么處理嗎?別到時候出什么問題。”
洛封瞥了他一眼,旋即就沿樓梯往四樓走去。
歐陽薙眼角抽動,竟然隨手想要甩開涼席的一頭,抓住洛封進行理論。
好在金開富眼疾手快地懷抱住了整卷涼席,順便伸手拽住了兒子的胳膊,用力不輕,差點讓歐陽薙吃痛地叫出一聲來。
“老頭子你干嘛呢?!”歐陽薙想也不想就奮力扯開了金開富的手。
年輕的眉眼間,又浮現出了先前的那種戾氣。
金開富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兒子,之后垂下頭去悶聲說“那人的身手不簡單,咱們也惹不起他。凡事多動動腦子,接下去爸也不一定能護住你。”
歐陽薙冷笑了一聲,見金開富一語不發地準備單獨扛起卷住包麗尸身的涼席,也就不再上前幫忙。
不過他歪頭看向金開富另一只手里那幾個完不搭調的女士提包,仍然忍不住冷嘲熱諷地說“死都死了……你還真尋思給她墳上供點什么?嘿,你以前和我媽一塊的時候,我怎么沒見你這么上心呢?”
金開富走下臺階的腳步一頓,然后也沒吭聲,在身后歐陽薙愈顯冰冷和憎惡的眼神中腳步沉重地緩緩走了下去。
陪同他的,只有他肩上的那一卷涼席而已。
……
洛封沒心思和混蛋置氣,他不清楚歐陽薙從小到大是不是經歷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也不想知道。
跟隨金開富父子倆去酒店主館的后面,合力挖了個土坑,分別將程錦瑩和包麗的尸體埋進去后,洛封就自顧自地回了房間。
敖天主的尸體昨天應該就被沈丹給收殮了。至于她是把尸體藏在房間里或是藏在其他地方,洛封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等他埋好程錦瑩兩人的尸體回來,沈丹的房門似乎都沒打開過。
直到中午時刻,方盼和高涼兩人總算帶來了點洛封感興趣的信息。
有關于獨棟小樓里的那對老夫妻。
“我們本來還想從那個黃大姐那里打聽些消息,但那位實在是油鹽不進,連我們倆都沒轍。只好去試試旁邊那棟樓,沒想到那老大爺之前看上去挺兇,這會兒倒是和藹了很多。我們和他坐下來聊了一會兒,也了解到了一些他和妻子的情況。”
洛封把兩人迎進客房里,隨手接過洛封倒的一杯水喝完后,高涼就向洛封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起來。
“這夫妻倆的故事,要說特別也特別不到哪里去,實際上還挺俗氣。”
“原本老倆口安安生生地過日子,雖然子女們都不太愿意和他們一起住,但老先生靠著退休前攢下的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