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念完一段話,身子一閃,便沒了蹤影。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對于阿狗來說,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唯有地上的血告訴他,那不是夢。好一會,阿狗的手腳能動彈了,他用手指扣著自己的喉嚨,想把咽下去的那個紅色的東西給吐出來。費了半天的力氣,除了讓自己吐出一些酸水,什么都沒有吐。
眼看著太陽快要下山了,阿狗著急忙慌的往家里趕。走到家門口,他才想起,自己的劍還有劉大膽給他的豬肉,他都忘記拿了。
馮鐵匠已經把飯做好了。他一個人正坐在門口喝酒呢。阿狗低著頭,站在馮鐵匠身旁。馮鐵匠扭頭,看著阿狗空空如也的雙手,隨問“兩把劍都賣出去了?”
“啊,嗯!”阿狗低著頭,不敢看馮鐵匠的眼睛。
馮鐵匠把手伸過來,說“拿來吧。”
阿狗知道,馮鐵匠是朝他要銀子。可是,他 的劍沒有賣出去,哪來的銀子啊?
“老爹,你先別打我,好嗎?”阿狗依舊低著頭,他用余光看著馮鐵匠說。
馮鐵匠看著阿狗,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了。馮鐵匠不耐煩的說“我的銀子呢?快點拿出來。”
“銀子?老爹,劍沒賣出去。”阿狗小聲說。
“劍沒賣出去?劍呢?”馮鐵匠問。
“劍被我弄丟了。”阿狗的聲音越來越小了,馮鐵匠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清楚阿狗的講話。馮鐵匠站起身,一語不發的回到草房里,不一會,他就拿出了一條繩子。阿狗知道,馮鐵匠又要吊起來打他了。阿狗乖乖的舉起雙手,任憑馮鐵匠把他的手綁起來。
草屋左邊有一顆老槐樹,長出一支橫著的樹杈。馮鐵匠將阿狗掉在樹杈上,他找了一個木棒,慢慢的朝阿狗走來。
“老爹,我錯了,你別打我了,老爹,我知道錯了。”阿狗哭著說。
“小兔崽子,老爹我每天管你吃喝,拉扯你這么大。你竟敢跟老爹我玩這一手。你是不是把買劍的錢藏起來了?”馮鐵匠已經來到了老槐樹下,他一手拿著棍子,一手指著阿狗,說,“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是不是把賣劍的錢藏起來了?”
“老爹,我沒有藏。我發誓,我沒有藏。”阿狗大聲的說。
“不承認,老子今天就打到你承認為止。”
話音落地,馮鐵匠句就掄起棍子,照著阿狗的屁股,上來就是一通猛打。
阿狗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毒打。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在馮鐵匠打他時,他叫喚的越厲害,馮鐵匠下手越狠。所以,現在馮鐵匠在打他,阿狗干脆就不強忍著不出聲了。
“讓你不承認,讓你不承認。”
馮鐵匠邊打邊罵。越罵越生氣。起初,馮鐵匠的下手還是有些分寸,他怕打斷了阿狗的骨頭,只是用棍子打阿狗的屁股。后來,馮鐵匠的怒火沖昏了他的理智,他也不管阿狗身上的那個部位,一通亂打。
不巧,馮鐵匠的棍子打在阿狗的肚子上,只聽得“咔嚓”一聲,馮鐵匠手中棍子斷了。
馮鐵匠吃了一驚。他手中的棍子約莫有手腕粗細,怎么可能把棍子打斷啊?
“老爹,棍子都斷了。你別打我了。”阿狗說。
馮鐵匠本還想著,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把棍子給打斷了。阿狗的這句話,無疑是一把干柴,又讓馮鐵匠心中的怒火給燃了起來。
“小兔崽子,你敢笑話你老爹。你給我啊等著,我再拿一根棍子,今日,我非得把你打死不可。”馮鐵匠氣沖沖的走出了院子,不多時,他拿了一個胳膊粗細的棍子,大步流星的走來。
看著馮鐵匠的手中的棍子,阿狗的臉都變色了。這么粗的棍子,打在身上,連命都沒有了。所以,在馮鐵匠朝阿狗走來時,阿狗仿佛聞到了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