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阿狗站起身,由于頭有點暈,阿狗走路搖搖晃晃。他走了兩步,身子并沒有站穩,用手扶著青兒的身子。對于阿狗來說,他并沒有意識到那是青兒的身子,他只是覺得是一個黑色的木棍呢。
青兒見阿狗撫摸她,她想當然的認為阿狗是要和她說話呢。青兒慢慢的轉過頭,阿狗看到青兒瓜皮一樣的臉色,和盆子一樣大的嘴巴,阿狗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咕嚕咕嚕!!”
青兒不能說話,一著急,嘴巴里發出難聽的聲音。
青兒雖是鬼,但也有五百年的道行了。對于一些世事人情,她具是明白。是以,當她看到阿狗暈倒了,青兒便掐了阿狗的人中,很快,阿狗又睜開眼睛。
對于阿狗來說,睜開眼睛倒真的不如不睜開眼睛。因為他睜開眼睛后看到了依然是那張瓜皮臉和血盆一樣的嘴巴。
倒不是說這張臉有多么的難看。可阿狗就是說不出這張臉有多么的難看。如果讓他選擇,他寧可再次昏迷過去。
只是,阿狗并不能做主。至少,當他想要昏迷過去時,他并不能昏迷。
為了不讓自己看到瓜皮臉,阿狗緊緊的閉上眼睛。他心里默念,希望一切都是噩夢,當他一念醒來時,站在他面前的依然是那個面色光鮮的少女。
青兒沒有催促阿狗。
她也算是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了。像阿狗這樣的人她見多了。以往,青兒會抱著一種愉快的心情看著這些人恐懼抑或是驚慌。
當把這些人嚇個半死,青兒才會咬斷他們的脖子,吸吮他們的血,用他們的血滋養自己的先天之氣。在他幻化成人形之前,她已經殺了九百九十九個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將要死的病人,也有懷胎九月的孕婦。
在她幻化成人形后,她曾跟著本地人,也就是在本地人死去前的半個月,去了十里外的去祭拜山神 。從這里到山神廟要經過一條河,河上沒有橋,是靠著一條渡船走過這條河。
擺渡的人是個老者,眼睛已經瞎了。他在這條河上已經擺渡了三十年,即便是他現在眼睛瞎了,他也能靠著自己的經驗,把要過河的人成功的擺渡到對岸。
和其他的擺渡者不一樣,老者渡人不要錢。
一天,他只要兩個饅頭,夠他一天的飯食便可以了。人們很不理解,像他這樣一個老者,眼睛又看不到了,為什么要做這樣對自己一點益處都沒有的事情?
“不為什么?”擺渡者笑了笑,蒼老的臉瞬間有了溫度。仿佛,歲月只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疤痕,并不曾硬化他的心。“我一時又死不了,總不能虛度光陰吧。好歹做點事情,也算是不虛此生。”
擺渡者說這句話時,青兒也在船上。
她是能夠聽明白擺渡者的話,但其中的意思他又不甚明白。譬如,老者說不虛度此生?何謂虛度?怎樣才能不虛度?就算是虛度了,又能如何?
她活了五百年,生命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數字。
“幫助別人便不會虛度人生了嗎?”青兒問。
“幫助是一種修行。我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了。唯有虔誠的修行,才能期望來世能夠有一個美好的歸宿。”擺渡者說。
青兒上岸后,跟著眾人去了“山神廟”。
來“山神廟”祈禱的人都是為了能夠來世能投胎一個好人家。是以,青兒知道了,來世投胎很重要。她覺得,自己幻化成人了,也應該有人的思維和喜好。
所以,從“山神廟”回來,青兒便有了一個志向,就是要金盆洗手,做好事。即便是不能做好事,她也不想殺人了。
“阿狗,你不要害怕,我不會殺你。”
青兒的聲音就在阿狗的耳邊響起,提醒著阿狗,她就在阿狗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