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旃剛走,一臉疲憊的蘭帊就走了進來,坐在了魏相的面前“搞情報太累人了,記得給我加薪!”
魏相有些好笑“你先說說,你和夜鶯們打探到了什么。”
蘭帊一張口,一連串的情報接連而出。
“你的外舅士會,已經悄悄讓他麾下的鞏朔、韓穿帶著七隊兵馬在敖山面前埋伏。”
“趙氏三大夫之一樓嬰暗中搜集了三百條船在大河南岸渡口,看上去已經做好了戰事不利隨時撤退的準備。”
“中行庚已經有兩天不見人影,根據一些傳聞,此刻中行庚或許已經回到了大河北岸的晉國領土之中。”
……
魏相聽完,嘆了一口氣“明明是背水一戰的局勢,卻……果然,軍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啊。”
翌日,清晨。
看著邯鄲旃的馬車車輪在馬路上壓出飛揚的塵土朝著南方而去,魏相就開口對著身邊的蘭帊道“去通知我們這邊的所有人,就說戰爭即將開始。”
一個時辰之后,邯鄲旃進入了楚國大營之中,向楚王遞交戰書。
早就已經做好了思想建設的楚王對于晉人開戰的要求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遞交完戰書之后,邯鄲旃即將離開,但卻并沒有立刻離開。
邯鄲旃環視一圈在場楚國諸將,道“不知哪位是潘黨大夫?”
一名年紀在三十來歲,五官端正身材普通的楚國大夫站了起來,沉聲道“某便是潘黨,不知使者有何賜教?”
邯鄲旃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潘黨一會,口中嘖嘖作響,然后嘆了一口氣。
這副作態讓潘黨心中大為不喜,冷冷的說道“使者有話為何不說?”
邯鄲旃道“不瞞大夫說,邯鄲之中有一潘氏分支后裔名為潘安,其人容貌雄偉堪稱邯鄲無雙。某本想看看潘氏主支該當是如何出色的人物,卻不想……哈哈哈,抱歉,打擾了,告辭!”
看著大笑出營的邯鄲旃,聽著周圍楚國同僚們傳來的竊笑聲,潘黨的臉色漸漸變得一片鐵青。
突然,潘黨沉聲對著楚王道“大王,邯鄲旃辱臣過分,臣請誅殺此獠!”
士可殺,不可辱!
楚王臉色微微一變,道“邯鄲旃乃使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潘黨怒道“邯鄲旃失禮在先,臣討回公道,何錯之有?”
一直靜默不語的楚國令尹孫叔敖突然道“邯鄲旃既然已經交了戰書并且離開大軍軍營,就等于是完成了出使的任務,不再是使者了。潘黨大夫想要討回公道,自然也無不可。”
孫叔敖之所以開口,是因為他曾經欠過潘黨一個人情。
楚王看了孫叔敖一眼,不假思索的說道“好,那就讓他去。”
正如同楚王可以改變孫叔敖退兵的主意一樣,孫叔敖同樣也可以改變楚王的主意,這并不是因為權勢或者忌憚,僅僅因為他們兩個分別是楚國建立至今最為出色的國君和大臣。
至于潘黨殺死邯鄲旃會引發的沖突……兩天之后就是晉楚之間的決戰,這個時候誰還會在意這些?
潘黨用最快的速度點齊了自己的兵馬,然后帶著一千潘氏甲士和三十乘戰車追了出去。
在追了整整半個時辰之后,潘黨終于追上了邯鄲旃。
邯鄲旃立于戰車之上,面對著潘黨,身邊是八百名邯鄲氏甲士。
潘黨眉頭一皺,道“你知道我要來?”
邯鄲旃微微一笑“有人知道你要來。”
潘黨一聲冷笑,舉起手中長弓“那就來吧。”
兩支兵馬一南一北,展開了暴烈的對沖。
戰車飛馳,殺聲激烈。
箭矢在空中飛射,長槍大戈同時相交,發出讓人耳膜震動的聲音。
在戰車之后,雙方的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