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趙盾剛死不久,要服喪的趙朔并沒有出現在酒宴上。
兒子也算臣子,所以魏相是趙盾臣子的臣子,趙盾的死對魏相的婚禮是沒有影響的。
但既然是趙氏家臣成親,而且是趙朔的中庶子,當然還是要有人來的。
來的人是樓嬰。
看到樓嬰的時候魏相是有些頭痛的,這位趙氏之中比趙朔還要公子哥的公子哥,其人的行為方式實在難以預料,簡直就是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樓嬰大笑著拍了拍魏相的肩膀“很好,很不錯。連士伯之女都能娶到手,這是給魏氏爭氣,也是給趙氏爭氣!”
樓嬰的話聲音很大,讓許多人為之側目,不過在發現說話之人是樓嬰之后,大家又心照不宣的移回目光,飲酒如故。
魏相笑容燦爛“樓大夫光臨,實是蓬蓽生輝,里面請,請上座。”
樓嬰聳了聳肩膀,從腰間解下一把劍,道“此劍乃是當年我父贈予我之佩劍,名曰‘敖吼’,今日我便贈與你,做個禮物吧。”
魏相有些吃驚“既然是趙成子之物,魏相豈敢奪大夫之愛。”
一把破爛青銅劍就拿來當人情,樓嬰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樓嬰哈哈大笑,強行將敖吼劍塞入魏相手中,正色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無名劍相伴!本大夫既然說要送你,那就沒有要收回的道理。”
魏相還待推辭,樓嬰已經借機在魏相身邊耳語“之前你那把用來殺胥克的劍很不錯,本大夫用這把敖吼劍換你那把,你不會不答應吧?”
魏相身體一僵,看著面前笑瞇瞇的樓嬰,心中有種想要在這張臉上打上一拳的沖動。
算了,今天結婚,新郎官要大氣……
說起來其實魏相是不虧的,趙衰的佩劍對魏相這種趙氏家臣的好處不言而喻,但魏相還是覺得很不爽。
剛送走樓嬰,第二位重量級大夫就上門了。
晉國下軍將欒盾的親弟弟欒書。
“恭喜中庶子和郤伯之女結親,實在是天作之合啊!”欒書握著魏相的手,笑容溫和神情親密,看上去就好像是認識了二十年的交情一般。
面對這位將來的晉國上卿,魏相不敢有任何怠慢“多謝欒大夫吉言,大夫里面請。”
欒書送的禮物是一塊云紋玉佩,只見他對著魏相笑道“此佩乃是當年我兄長在成人禮之時送與我之物,今日送給中庶子,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此玉能夠陪同中庶子一起更上一層樓,有朝一日你我能在大殿之中并排而坐,論及國家大事。”
魏相臉上表情吃驚,道“竟然是欒伯賜下、大夫貼身之物,何其貴重?魏相愧不敢受也。”
怎么一個個都送的二手貨?就不能來點一手的嗎。
欒書大笑,又拿出一把青銅匕首,道“中庶子,此物乃是吾兄命吾送來的禮物。吾兄原本欲來,但為趙宣子守孝之故而不能也。中庶子但收無妨,今后若是有時間,盡管來欒某府上一同飲酒練劍便是。”
魏相這下子是真的吃驚了,雙手接過了欒書手中的青銅匕首和云紋玉佩,朝著欒書拱手一禮“魏相多謝欒伯、欒大夫之禮。”
由于身份的原因,欒書剛一出現就吸引了許多目光,和魏相的這一番對話并沒有瞞過別人。
在一片飲宴的喧鬧聲之中,有些人略感吃驚的展開了低低的議論。
“趙氏樓大夫到來賜劍倒也不足為奇,可欒氏竟然也如此看重魏相?”
“欒伯乃是六卿之一,何等尊貴之人?竟然以欒大夫為使向一名上士贈禮,委實是出人意料。”
“欒氏這些年來唯趙氏馬首是瞻,欒伯更為趙宣子守孝,魏相既為趙孟中庶子,似也不足為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