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一名之前一直從未開口的老者站了起來,平靜的說道“使者說得對,這件事情確實是需要商議一番。暇蛟、蘭帊,你們都不必再爭了,都下去,讓老夫和使者談談。”
暇蛟還有些不甘心想要開口,然而老者顯然察覺到了暇蛟的情緒,越發嚴肅的說道“下去!”
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魏相和老者兩人。
潞氏使者的尸體也被拖走,在地上留下長長一條血跡,空氣之中也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漫,良久不散。
魏相看著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族長果然如趙孟所言,是個聰明之人。”
老者深深的看了魏相一眼,道“你如何認出老夫的?”
魏相從懷中拿出一張絹布在老者面前展開,正是一張和老者頗為相似的畫像“雖然魏相這輩子從未踏足太行山,但趙氏之中其實還是有那么幾個見過族長之人的。”
老者看著面前的畫像,半晌之后嘆了一口氣“這倒是老夫的疏忽了,請坐吧。”
原來這老者便是廧咎如的族長蘭暨薊,這個名字屬于音譯,“暨薊”翻譯成雅語就是“睿智”之意。
兩人各自落座,魏相坐在了客位,而蘭暨薊則坐在了原本空置的族長之位上。
蘭暨薊看著魏相,淡淡的說道“使者方才出手果決,言辭更是頗為犀利,老夫聽說晉國之中有一大夫之族魏氏素來以勇猛著稱,想必使者便是出自此族了吧?”
魏相點頭道“想不到族長竟然也知道我魏氏之名。”
蘭暨薊嘆了一口氣,道“老夫還知道魏氏之中新出一名勇士,不但在秋狝之中親手殺死了原晉國下軍佐胥克,更在柳棼之戰中箭射養由基生擒楚國王子熊負羈,那人的名字剛好也叫魏相,想必也就是使者了吧?”
魏相拱了拱手,道“區區一點小功績,族長謬贊了。想不到族長身處太行之中卻對大晉之事了如指掌,實在讓魏相佩服。”
蘭暨薊摸了摸頜下白須,嘆道“老頭子最大的好處就是什么都懂一些,但老頭子也就只有這點好處而已了。使者,你今日殺死了潞氏的使者,這有違廧咎如待客之道。現在,給老夫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吧。”
蘭暨薊就那么隨意的坐在那里,蒼老的身軀距離魏相不過三步之遙,但這一刻魏相卻有一種感覺——這位老者真的能夠主宰自己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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