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外,一場攻城戰已經在展開。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那是赤狄部族們進攻的信號。
眾多身著皮衣,胸膛和身體眾多部位裸露出來的赤狄部族兵發出了吼叫聲,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烏壓壓的朝著邯鄲城壓了上去。
邯鄲城之上,來自邯鄲氏和士氏的兵馬早已經嚴陣以待。
邯鄲旃的大嗓門在城墻之上回蕩“二三子,邯鄲城若被赤狄攻破,我等皆死無葬身之地矣!本大夫已向曲沃求來援軍,不日便至。今日必挫赤狄于此,使赤狄知曉我華夏大晉之威!”
邯鄲旃的鼓舞對于城墻上的守軍來說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城墻之上也爆發出了一陣回應的吼聲,只不過限于人數的原因,這聲浪比起城下的赤狄就要單薄許多。
第一批勇猛的赤狄兵卒已經沖到距離邯鄲城墻不足五十步的地方,在這里他們也受到了守軍的“熱烈招待”,一批密集的箭矢從城墻上射下來,頓時就射倒了不少赤狄兵卒。
“好,就是這般,繼續保持!”邯鄲旃的大嗓門再一次響起。
周天子體系之下的華夏諸侯在和蠻族對抗的過程中最大的法寶就是射術,即便戰車甲首也是以射術最出色之人出任就可見一斑。
在弓箭手們的持續射擊下,赤狄人的傷亡數量開始不停上升。
但很快,付出一些傷亡的赤狄先鋒軍沖到了城墻之下,開始了攀爬。
這個時代的城墻并非像后世那般以石塊所建,大部分都是以夯土制成,這樣的城墻無論是高度還是堅固度其實都頗為一般,而且也更容易被攀爬。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開始有赤狄勇士們翻越跳上城墻,但這樣的勇士們往往很快就會被等待在城墻上的守軍們一擁而上亂刀砍死。
赤狄人在城墻之下的尸體漸漸增多,但后面的赤狄兵卒依舊奉命不停踩踏著戰友們的尸體發動進攻。
在赤狄大軍本陣之中,一群從衣著打扮來看明顯是赤狄貴族的人正在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
在眾人的最中央,一名人高馬大,耳朵和鼻翼間都佩戴著針狀玉石飾物、年紀大約在四十來歲、相貌頗為兇狠的男子坐在一輛馬車之上,冷冷的說道“看來邯鄲氏這一次是想要抵抗到底了。甲氏國主,你的部隊不是很得力啊。”
另外一名雙手手腕上纏著一圈圈銅環、年紀大約在五十歲的老者淡淡的說道“潞氏國主說笑了,邯鄲氏又不是昔年之衛國,而是如今天下第一強國晉國的封地大夫,想要攻破邯鄲城哪里有這般容易?若是潞氏國主覺得我甲氏勇士在邯鄲城下付出的犧牲和鮮血如此微不足道,那么便請潞氏的勇士自行攻城便是。”
雖然被華夏卿大夫們輕蔑的稱為“赤狄野人”,但實際上經過了數百年和華夏諸侯之間的相處,現在剩下來的諸多戎狄、尤其是在太行山之中和晉國接觸得最為頻繁的這一批部族都已經有了不同程度的“華夏化”,建國就是其中之一。
在赤狄們看來,自己可不是什么甲氏部、潞氏部、留吁部和廧咎如部,而是甲氏國、潞氏國、留吁國和廧咎如國!
對于攻擊邯鄲的行為,這些部族也更愿意看做是他們赤狄“諸侯”和晉國這個華夏“諸侯”之間的對抗。
潞氏族長哈哈一笑,道“甲氏國主說笑了,我并無對甲氏國主不滿之意。我只是覺得,既然甲氏的勇士們都已經投入戰斗,那么留吁和廧咎如的勇士們又何在呢?蘭多,你父親廧咎如國主這一次沒來,你是不是應該有個解釋?”
廧咎如族長的長子蘭多頭頂帶著一個五彩斑斕的羽冠,聞言站了起來朝著潞氏族長拱了拱手,道“請國主放心,我這便讓廧咎如的勇士們投入進攻!但做事要公平,若是我們三家都已經開始進攻,潞氏作為盟主也不能一直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