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相面前的中牟城漸漸靠近,但在某個時間節(jié)點過后,魏相發(fā)現(xiàn)自己和中牟城之間的距離又在慢慢拉開。
就在魏相身邊的蘭帊長出一口氣,笑道“看來你說對了,先氏一族在中牟城之中并沒有足夠數(shù)量的軍隊。”
魏相不置可否,突然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你對留吁了解多少?”
“留吁?”這個問題把蘭帊問得皺眉苦思了片刻,然后才道“其實沒有多少了解。留吁是一個很低調(diào)的部族,和我們廧咎如之間完全沒有任何來往,上一次留吁族的族長來到我們廧咎如應(yīng)該是八年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魏相道“我在想為何在邯鄲一戰(zhàn)當(dāng)夜,留吁部竟然能如此反應(yīng)神速的全身而退。”
蘭帊不假思索的說道“這還用問?當(dāng)然是因為我們廧咎如選擇了甲氏作為進(jìn)攻目標(biāo)啊。”
魏相輕出一口氣,若有所思道“但后來邯鄲氏和你們廧咎如合兵一處進(jìn)攻留吁也不過是小半個時辰之后的事情,然后留吁人就已經(jīng)只給你們留下一座空營,這……還是有些不太尋常吧。”
蘭帊聳了聳肩膀,道“管他尋常不尋常,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操心的不是中牟城嗎?咦,你快看!”
在蘭帊突然抬高的分貝中,魏相將目光順著蘭帊的手指看去,瞳孔頓時一縮。
中牟城的城門打開了,一支人數(shù)大約在四五百左右的隊伍開出城門,朝著廧咎如這一支隊伍而來。
麻煩還是來了。
魏相沉聲道“你去告訴蘭多,讓他立刻讓全軍停步,但先讓我去和先氏中人交涉一番,然后再看情況。”
蘭帊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跳下馬車匆匆離去。
廧咎如的隊伍停了下來,不少廧咎如中人紛紛拔出兵器,警惕的注視著正在不停逼近的先氏軍隊。
片刻之后,兩軍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不到百步。
先氏的軍隊也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魏相坐著馬車迎了上去,高聲道“在下乃是趙氏中庶子魏相,請問對面可是先克君子?“
一輛戰(zhàn)車迎了上來,戰(zhàn)車上一個面無表情、看上去似乎是將軍模樣的人朝著魏相拱了拱手“中牟城司馬先歷見過中庶子。”
魏相同樣拱手還禮,道“見過司馬,不知司馬突然攔住我等,所為何事?”
先歷一指魏相身后的廧咎如軍隊,冷冷的說道“中庶子既然是我大晉臣子,為何卻和這些戎狄野獸同處?難道中庶子就不怕臟了身子和名聲不成?”
先歷臉色雖然冰冷,但聲音卻是相當(dāng)大的,就在魏相身后不遠(yuǎn)處的蘭氏兄妹聞言都變了臉色。
性子最為激烈的蘭帊口中更是念念有詞,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些頗為“親切”的問候之語。
魏相臉色不變,十分平靜的說道“司馬說笑了,廧咎如雖然身為赤狄,但卻仰慕我華夏文化,乃是心向我華夏之族。這一次邯鄲被圍也是因為廧咎如軍臨陣反正,方才有了我趙氏分宗邯鄲氏之勝利。我魏相身為邯鄲氏旅長送廧咎如義軍歸家,正是趙氏和邯鄲氏報恩之舉,難道司馬覺得我趙氏和邯鄲氏也是臟了身子和名聲之族不成?”
先歷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他畢竟只是先氏一座封地的軍司馬,屬于先氏旁支而已,自然也不敢對趙氏這樣的晉國卿族口出狂言。
但這并不影響先歷接下來的舉動。
只見先歷繼續(xù)板著一張死人臉,道“中庶子此言聽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但廧咎如畢竟是夷狄之族,若是被人得知我先氏居然就如此任憑戎狄軍從境內(nèi)通過,那又如何能夠向君候和諸卿大夫交代?”
魏相似乎聽明白了一些東西“司馬想要什么樣的交待?”
先歷平靜的說道“很簡單,比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