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微微一動。
白世子。
白世子。
白世子。
好像從她來到海陵,這海陵地界說了算的就是白瑾年這一個人,上面的海陵王卻是從未見過。
白瑾年一直稱世子沒有襲爵,就是說海陵王還沒死。
那既然沒死,為什么不出來主持一切?
“游姑娘?”岳長庚說了一會兒,不見封長情反應,忍不住停下呼喚她。
從常州開始到現在,他習慣了喊她游姑娘,回到海陵之后,自己沒去改,別人也沒糾正,便一直這么叫著。
封長情回過神,“嗯?”
岳長庚道“在擔心將軍吧?他此去軍需備的十分的足,應該不會有事的。”
“但愿。”封長情垂下眼眸,就是備再足的軍需,戰場之上,也總有意外,怎么能放心?
周遭的各種情況都不樂觀,封長情的心情也變得很沉重,連著好幾日晚上睡得都不熟,翻來覆去。
一日夜中,做了個夢。
夢里唐進凍成了雪人。
她從夢中驚醒,再也無法入睡,眼前總閃過唐進渾身是血舉著蛇矛的樣子,心中冷不丁打了個寒噤。
……
第二日一早,封長情自從下雪之后首次睡了懶覺,小刺猬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她的聲音,心里不由嘀咕,“這大小姐,今兒睡過了嗎?”
不過想起她最近這幾日都沒怎么睡好,便也沒繼續敲門打擾她,想著隔一會兒再來喊她。
小刺猬心大的很,自己吃了早飯便回去補覺。
最近這段,封長情幫著治災,雖自己不用做什么,但一直跑來跑去,把小刺猬也跟的夠嗆,他可是累慘了。
小刺猬補覺一補補了兩個多時辰,醒來已經過了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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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又去敲封長情的門,等了半晌,卻還是聽不到任何回應。
小刺猬狐疑的凝起眉,“大小姐?”
里面卻還是沒有回應。
小刺猬嘀咕道“今兒下紅雨啊,這么能睡。”說著出了閣樓,院子里轉悠了一圈,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這幾天封長情睡眠質量不好,睡得晚起得早,今日都這會兒了,再怎么樣的懶覺也該起了吧?
當即小刺猬立即回到閣樓上,用力拍門,“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嗎?”
沒得到回應又去找了幾個在附近伺候的下人,下人們卻都不知道她的去處,倒是守馬廄的下人來報,說封長情的坐騎追風不見了。
小刺猬心里一突,一腳把閣樓的門踹開,一室冰冷鋪面襲來,哪有封長情人影?
……
天是白的,地是白的,一片白茫茫一望無際。
大片的雪白之中,一人一騎躍然其上。
他披著黑色的毛圈大氅,帶著厚厚的緯帽,胯下的馬兒也帶了可愛的護耳,因為雪滑,馬蹄上也包了一層布,但這并沒有讓馬兒加快多少速度。
緯帽下,封長情的眼睫上凝上了一層白霜,鼻頭和臉頰都凍得通紅,盡管戴了很厚的棉質手套,可她的手也凍得快沒了知覺。
云城守衛森嚴,她出來的時候,還是用當初白瑾年給的那塊貼身的手令才能離開。
從凌晨出發到現在,她已經足足走了四個時辰,中間走走停停,磨蹭到現在,不過才走了十幾里路程,而從云城到北門關,有一百五十多里地……
追風鼻子里噴出氣,不愿繼續向前。
封長情從馬上滑了下來,輕輕順撫著追風的鼻子,柔聲道“我知道這天氣你難受,但我真的很想去北門關,你就看在我這兩三年一直對你不薄的份上,忍一忍好不好?”
追風的性子速來要比抱月溫順的多。
也許是封長情的口氣溫和,也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