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抓才知道,那小被子早已經濕透,都不知道掛在這里多久了,她看著被子仿佛能看到當日百日宴時,那孩子在自己懷中哭泣的樣子!
封長情緊緊捏住那被子,咬牙高喝道“唐薇,我到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來,有什么怨恨不滿你都沖著我來,別傷害那襁褓里的嬰兒!”
回應她的只有凌厲的山風。
封長情把被子收了起來,正要從崖壁蕩回來,卻迎面忽然一面長鞭揮來,險險掠過封長情的面門,鞭尾掃斷了頰邊的碎發。
封長情借著慣性蕩回了崖壁上,攀住凸起的石塊,看著那攻擊自己的人。
那人一身灰白的衣衫,冷風吹過,衣衫飄動,顯得人越發的枯瘦如柴,卻不是唐薇又是誰?
唐薇用一種莫測的眼光看著她,“你是什么鬼魅?!”
方才封長情憑空出現,她看的一清二楚。
輕功從沒有這么快的,這個封長情,一直就又詭異又厲害,如今她親眼所見,更是心底大寒,不等封長情說什么,就道“怪不得阿進為了你忤逆我,違背我,你這個妖人,必定是你蠱惑與他!”
封長情懶得與她多說廢話,只問,“孩子呢?”
唐薇心里本有些害怕,但看她沒什么變化和施法的動作,膽子大了一些,冷笑道“你倒是關心她……可惜,你來晚了,我說過,天黑之前不見人,我就要摔死他,現在是什么時辰,你難道不清楚?”
封長情眼中寒光一閃“你當真對他動了手?”
唐薇冷笑“你說呢?”
封長情忽然在崖壁接力,朝著唐薇飛襲而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那把梨花槍。
唐薇長鞭飛舞,朝著她不斷揮去!
封長情這些年武功日漸精進,此時又是暴怒,下手不容情,一槍過去,槍頭上的花瓣倒鉤掛住唐薇的鞭子,一用力,直接把鞭子削成了兩半,并一腳踹向唐薇的臉。
唐薇狼狽的躲過,心里大駭。
她認定封長情是什么妖人,所以封長情的所有能耐全都用怪力亂神解釋,可對于這件事,她心中的興奮卻多過畏懼,她瞪著封長情,“你這個妖人,進兒如果知道了,必定會親手拿你——”
封長情用長槍直接挑刺唐薇的手腕。
唐薇只覺手筋斷裂錐心的疼,慘叫連連,看著封長情目光怨毒而憎恨,再沒了當初只當她是唐進跟班小秦時候的淡漠,“妖人,你竟敢——”
封長情手一動,槍尖直接斬斷她長鞭手柄,冷雨打濕的頭發貼在臉上,本該是柔弱無助的樣子,可配上她冰冷的慎人的眼神竟然無情而嗜血,“你知不知道唐海怎么死的?”
唐薇渾身一冷。
當初唐海帶著她去湘西王府請罪,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他們被人從王府別院驅趕,她憤恨唐海不念骨肉之情,把她當做換取利益的工具,乘著那個機會就脫離了唐海的掌控,后來在湘西活動的時候被王府的人給抓了。
那些人以為她是唐海留在湘西打探消息的細作,對她嚴刑拷打,為此她受盡折磨,吃盡苦頭。
后來,她在牢中聽到唐進在常州大敗趙王,安定王的手下知道她和唐進關系過密,將她更嚴密的監控起來,并且在諸侯圍困海陵之前讓人押解她悄悄到此,就為要挾唐進……受安定王冷待的韋卜凡將她當做出氣筒,她從韋卜凡的口中得知,唐進和封長情早已控制常州,并且唐海也落得極慘的下場,手腳筋被挑斷丟在了荒山野嶺,最后活生生餓死,尸體也被野狗烏鴉啃食,尸骨無存——
她再怎么憎惡唐海,終究是骨肉相連,又聽聞唐進對封長情諸般情誼,對封長情越發憎恨。
封長情冷冷道“別以為我是什么善心人士,你到底說不說?”
唐薇咬牙“妖人,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至于那個小嬰兒,就當是給我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