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如今是自顧不暇,只怕未必有心力幫他們找人……
十一月十五,又是月圓,也該是個好日子,冷寂蕭索了大半個月的張府總算有點緩和的喜氣。
張老太師的身子經(jīng)過這大半個月的調理,已經(jīng)開始漸漸恢復,至于因為未婚夫慘死精神蕭條,幾度尋死的張家小小姐張素素,也沉靜了性子。
花園里,兩個小婢女拿著漆盤走著,忽然一個婢女低聲道“你瞧,那不是素素小姐嗎?”
“看到了。”另一個也壓低聲音,“看起來瘦了好多啊……她邊上那兩個,怎么那么眼生,不像是平時照顧在素素小姐身邊的那兩個丫頭……”
“他們倆呀,是半個月前,素素小姐點了留在身邊照顧的,素素小姐對她們喜歡的很呢。”
“快別說了,她們在看我們。”說著,兩個小婢女匆忙離開了。
跟在張素素身后的封長情收回視線。
張素素低垂著頭,手里攪著手絹,臉上不見半點溫暖笑意。
“小姐小心。”
前面有人急匆匆跑過來,張素素反應不及,差點被撞到,好在封長情拉了一把,避開了。
“沒撞傷小姐吧?”
“沒有。”張素素看過去,“你不是祖父身邊的東榮嗎?跑的這樣快,做什么去?”
“是這樣,太師今日午睡醒得早,廚房那邊的藥卻還沒送過來,我去催催。”
“那快去。”
“哎。”
東榮很快退走了。
張素素又低著頭向前走。
封長情低聲問道“什么藥?是給太師治病的要么?不是說太師病情已經(jīng)好轉了?”
“小茵你不知道,御醫(yī)來看了祖父就說過,祖父病情……這次很嚴重,一直是用藥吊著氣色呢……”話到這兒,張素素臉上露出擔憂,“一天三頓,吃藥比吃飯都要緊著,否則昏昏沉沉的,人沒點精神,哎……祖父要不是為了給程探花求情,也不會被太后禁在宮中……他原來雖然偶有不適,但整體身子還是利落的,如今卻……”說到此處,又傷心起來。
唐薇幾不可查的冷哼了一聲。
她自幼出身武將之家,最是不喜歡這些傷春悲秋,動不動就哭喪個臉的富家小姐。
封長情瞪了唐薇一眼,低聲安慰道“人吃五谷雜糧,總會生病,更何況上了年紀,小姐放心吧,太師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嗯。”
張素素點點頭,前往祖母的壽春院去請安。
自從那晚,封長情救下張素素,就以張家婢女的身份留在了府上,那夜,李青的人果然不敢滋擾張家,灰溜溜的走了,只是聽說這幾日外面搜索不斷。
那夜封長情得知張素素的身份,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卻不小心掉出了當初離開海陵的時候,白瑾年給的手令。
那手令上有張家的族輝,張素素一眼就認了出來。
后來封長情簡明扼要的說自己來自海陵。
白瑾年每年都會給京城的祖父和親眷送不少東西,對這位張大小姐也十分惦念,總有些新鮮玩意送過來,張素素因此一聽她和白瑾年有關系,心中戒備就松了幾分,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相處中,也漸漸消除了疑慮。
從壽春院出來,張素素走到了封長情這邊。
封長情問“老夫人怎么樣?”
“不好。”張素素搖搖頭,“祖父身子已經(jīng)讓祖母很憂心了,如今族中在朝廷做官的兄弟叔伯也都被拘禁的拘禁,調查的調查……大哥哥想出城找蔣家表哥想想辦法,但卻一直被盯得緊,出不去……”
封長情擰了擰眉。
張素素只是個女孩兒家,張家夫人能和她說的也只是少數(shù),但說出的少數(shù)已經(jīng)這樣嚴重,真實的情況只怕更糟糕。
封長情想了想,“你說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