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半壁河山已經在咱們囊中——”
安定王正捏著一封信,眉頭緊蹙,聞言將信放下,神色淡淡“傷亡如何?”
“死傷不多,已經撫恤過,只是,鹿野是要緊的地方,攻下之后,就要有人駐守,這駐守的人選么……”韋不凡飛快的看了安定王一眼。
“說?!?
韋不凡跟著安定王多年,也是十分的敏銳,看出安定王心情不好,不敢廢話,“鹿野離常州千里之遙,末將以為再派別人去接手太麻煩,不如直接讓蘭將軍留守。”
安定王慢慢抬頭,看著韋不凡,那視線犀利,像是能穿透人的內心,直達心底。
韋不凡背脊隱隱一僵,勉強維持鎮定。
安定王卻笑了,“你跟著我多久了?”
“末將從離京前就跟著王爺,到現在十八年了?!?
“十八年……十八年的時間,你以為,本王會不了解你嗎?你想讓蘭成留在鹿野,怕他搶功?”
“王爺——”韋不凡僵了僵,“末將……末將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千里跋涉,免不得人困馬乏,廢去諸多功夫不說,一來一去,萬一再出問題,也是得不償失,末將都是為了大局打算?!?
“好了?!?
安定王淡淡說道“詔安的使臣就要來了,現在不是你們爭奪功勞的時候,我早已密令蘭成回來,裴志虎鎮守鹿野,快馬加鞭,就是這幾日就該到了,不凡,別動歪心思,你知道,我一向對有二心的人不那么手軟?!?
韋不凡后背發冷,“末將……屬下明白了……”
“退下吧。”
“是。”
等他退走之后,一直侯在安定王身旁的許忠才道“韋將軍雖有些私心,這些年來卻也為王爺鞍前馬后,王爺不要介懷。”
“他心里那點小九九,又能瞞得了誰?本王若要介懷,他不知死了多少次了……這次派了使臣前來詔安,想來不過是京城那邊拖延時間——”安定王冷哼一聲,“氣數已盡,拖延時間亦無用。”
許忠點點頭,正要說些什么,卻看安定王的手指有意無意的點著桌面上的那封信,眉心的褶皺沒有松開過。
許忠猶豫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瞧著王府那邊似乎是每日一封信的過來,是不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安定王點著信封的手停頓了一下,“你想說什么?”
“其實……這是王爺的家事,以末將的身份,實在沒資格,也沒有立場過問,只是……”他們和宋三元宋凝香都是舊識,當初初到并州,宋三元對他們一行十三人甚至十分不錯,如今宋三元死了,安定王就成了宋凝香唯一能依靠的人,每日一封信,也是能理解,只是不知為什么,原本對宋凝香十分上心的安定王,這一次竟然連著這么多封信都沒有回一個字,只是交代王府那邊的人照顧好。
安定王冷冷道“知道是本王的家事,知道沒資格還說什么?出去!”
許忠滯了一下,垂首“是。”
等帳中只剩下安定王一個人,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眉宇之間帶著幾分疲憊。
他的眼線遍布,并州和王府發生的事情,他自然是都清楚的,他大概知道,宋凝香可能已經知道了余榮飛就是他派出的人這件事,所以才不斷的寫信來騷擾,要他回去要問他。
可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他是絕不會離開常州回王府去的。
不回她的信,是因為沒必要。
他厭煩不懂事的女人,尤其是厭煩此時不懂事的宋凝香。
或者說,心底深處還有那么一丁點的……愧疚和逃避——
他忽然用力的捏緊拳頭,該死,他有什么可愧疚可逃避的?!從被驅逐出京的那一刻起他目標明確,就是為了問鼎皇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問鼎皇位,他選上宋家,讓宋家成為他的助力,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