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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了,這個餛飩攤兒。”
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東家,您慢著點,路滑——”
封長情回過頭。
不遠處,一個青年正走過來,邊上一個小廝打著傘遮去頭頂上不斷飄落的雪花。
青年約二十七八歲,穿著褐色的棉袍外罩同色長衣,身量不高,雙手插進暖筒子里捂著。
那棉袍光潔平整,一看就是絲絮做成,不像這小集上擺攤的人,只能穿葛和麻做成的棉衣。
“這位客官,今兒的餛飩已經賣完了……”宋伯連忙上前招呼。來這里吃餛飩的多是販夫走卒,第一次遇到穿的這么體面的客人,他難免局促了些。
小廝道“我們東家不是來吃餛飩的。”
“啊?那是……”
“你們這是不是賣豆苗菜?”
“豆苗今天也賣完了……”說話的時候,宋伯忍不住看了封長情一眼。
那青年的視線,便也落到了封長情的身上。
封長情站起身來,她身形瘦小,只到那青年胸前。
青年道“是姑娘做的吧?”
“什么事?”封長情有些意外,卻也沒正面回答,“你如要吃,明日早些過來就是。”
“我們談談。”那青年又道“你可認識蘇銘?”
封長情一怔。
小廝順勢上前,客氣道“姑娘這邊請。”
封長情只好轉身,對老夫婦道了聲放心,隨著那對主仆走了出去。
宋伯看了宋婆婆一眼,憂心忡忡,“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宋婆婆卻嘆了一聲,“這丫頭啊,咱怕是留不住了。”
……
三人到了不遠處一家小客棧,上了樓,到了獨立的房間內坐下,那小廝便轉身出去了。
“姑娘請坐吧。”青年入了座。
“你找我什么事情,直說就是。”
“姑娘倒是爽快。”青年笑了一聲,“我之所以找上姑娘,是想請姑娘到我家中做客。”
“什么?”封長情先是愣了一下,“你想買我做奴?”
“姑娘誤會了……”他站起身來,“實不相瞞,我是蘇銘的堂兄,我叫蘇岳。”
封長情眼眸微微一動,她在清水集上賣餛飩一個來月,多少是聽過這位蘇公子的大名——蘇家在海陵,是做糧行生意的,分行不少,近幾年又做了餐館。
環境這樣亂,糧食自然成為最金貴的東西,蘇家名下良田頗多,歷年來都有不少存糧,如今運往各處,成倍的賺銀子。
她視線不自覺再次落到眼前的青年身上,他身形瘦削,樣貌和蘇銘有五分相似,但那雙眼睛卻十分深邃,透著精明,卻不市儈。
“我只是個粗人。”封長情笑了笑,很客氣,“只怕不太適合。”
她不知道蘇岳為什么找上她,這也不重要,現在她只想和那對老夫婦說清楚,先去關外找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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